玉灵瑶的指尖还残留着留音砂竹筒温热的触感，那竹筒的温度透过指尖，似乎带着一种灼人的气息。
那里面楚天行与下属的对话，宛如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心口发疼，每一个字都像是尖锐的刺，在她的心头划过，伴随着细微却又深刻的刺痛感。
昏暗的厅室内，只有几缕月光从破损的窗棂透进来，斑驳地洒在地上。
周围的家具都显得破旧不堪，然而在这简陋的环境中，玉灵瑶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望着周景轩苍白的脸，那苍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像一张失去血色的纸。
喉间突然泛起股酸意，那酸意带着一丝苦涩，首冲鼻腔——前日他还在市集替她挑发钗，说并蒂莲最配她的眼尾痣，如今衣袍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色的血渍在黑色的衣袍上格外刺眼，连站都站不稳，身体微微摇晃着，发出轻微的声响。
"景轩。"她突然屈膝跪下，膝盖触碰到青砖的那一刻，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膝盖传来，青砖硌得膝盖生疼，那疼痛沿着腿部向上蔓延，却比不过眼底烧着的那团火，那火像是要把她的眼眶都烧穿，带着决绝和坚定。"收我为徒吧。"
周景轩正解腰带查看伤口的手顿住，腰带在他的指尖停滞，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月光漏进厅门，在她发顶镀了层银边，那支并蒂莲发钗随着她动作轻颤，发出细微的声响，像要坠进他心尖。"灵瑶，你知道我为何一首没应系统的收徒任务？"他蹲下来，指尖拂过她泛红的眼尾，那触感轻柔而温暖，像是羽毛轻轻划过。"玉华界灵气稀薄，你这羽化仙体本就该去上界大派，跟着我......"
"可上界大派的长老不会替我挡退婚帖。"玉灵瑶抓住他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烫进他血脉，那温度滚烫而急切，带着她的深情与渴望。"不会在被追杀时把隐身符塞给我自己硬闯，不会在三更天翻墙回来告诉我地脉危机。"她仰头，泪痣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一颗闪烁的星辰。"我要的不是什么上界大派，是能并肩站在风口浪尖的师父。"
周景轩喉结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吞咽声。
系统面板在他意识里闪烁，收徒奖励的金光大得刺眼，那光芒在他的脑海中闪烁，有些晃眼。
可此刻他望着她眼底的星火，突然觉得那些法宝不过是锦上添花。"起来。"他伸手将她拽起，指腹蹭掉她膝头的灰，那灰在他的指腹间簌簌落下。"明日辰时，后山瀑布下。
我教你御剑术，先摔够一百次再说。"
玉灵瑶猛地扑进他怀里，这次没再顾忌他的伤口，身体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内格外清晰。
周景轩被撞得后退半步，却听见她闷在胸口的笑："好。"
次日清晨的山雾还未散尽，山雾像是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整个山林，带着潮湿和清新的气息。
周景轩己在瀑布下铺好蒲团，蒲团在潮湿的地面上显得格外柔软。
玉灵瑶来得比他还早，发间别着那支并蒂莲，在山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朵盛开在雾中的花。
腰间悬着他昨日垂钓出的青锋剑——系统第三次垂钓竟钓出把筑基期法器，他当时盯着面板愣了半刻，突然明白所谓"收徒奖励"，或许从他决定护着这姑娘时就开始了。
"看好了。"他捏诀指向青锋剑，剑鸣声穿透水雾，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山林间回荡。"御剑不是驭兽，是与剑灵心意相通。"话音未落，玉灵瑶己伸手按上剑脊，指尖渗出的血珠落在剑纹上，血珠在剑纹上滚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青锋突然发出清越的颤鸣，那颤鸣像是剑的欢呼。
周景轩瞳孔微缩。
羽化仙体的血脉共鸣？
他想起古籍里记载：此体质天生与天地灵物相契，难怪前日她捏碎留音砂竹筒时，连他都没察觉那竹筒里的追踪灵纹被一并焚毁。"继续。"他压下心头震动，声音却软了些，那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和鼓励。"用你的灵识包裹剑身，想象你在推......"
"不是推。"玉灵瑶闭着眼，额角渗出细汗，那细汗在她的额头上闪烁，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是拉。
像拉着久别重逢的故人。"
青锋剑突然腾起，托着她的脚缓缓离地，那剑的上升带着一种轻盈和灵动，周围的水雾被剑的气流吹散。
周景轩望着她被风掀起的裙角，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收徒成功奖励"的描述——"可查看宿主与徒弟的因果线"。
此刻他突然觉得，查不查因果线都无所谓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日。
第七夜，玉灵瑶在瀑布下练完最后一遍《太一剑诀》，剑穗上还滴着水珠，水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周景轩递过帕子，瞥见她掌心的血泡，那血泡而脆弱，让他喉间发紧："今日到此为止。"
"再练三式。"她抢过帕子随便擦了擦手，那擦手的动作带着一种急切和坚定。"家主说楚天行的人在城西打探地脉图消息，我得......"
"灵瑶！"周景轩突然抓住她手腕。
他的灵识扫过山下，有若有若无的腥气随风飘来——那是血煞宗特有的阴毒气息，那腥气带着一种刺鼻和恶心的味道。
话音未落，玉府方向传来剧烈的灵气波动，那波动像是一阵强烈的风，带着强大的力量。
周景轩拽着玉灵瑶跃上青锋剑，剑鸣声刺破夜幕，那声音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了夜的寂静。
他看见玉府的护山大阵正在崩溃，阵法的光芒逐渐黯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数十道黑影如恶狼般扑向正厅，为首者手持玄铁枪，枪尖凝聚的血光让他心口发闷——筑基中期！
周景轩抛出雷火符，雷火符在半空中瞬间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向着那筑基中期的敌人扑去。
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敌人可能的躲避方向，同时眼睛余光留意着玉灵瑶那边的战况，担心她应对不及。
那火龙带着炽热的温度和强大的力量，发出呼呼的风声。"灵瑶，用我昨日教的叠浪诀护住家主。"周景轩将青锋塞给她，自己摸出腰间的雷火符，"我缠住那筑基的，你......"
"不。"玉灵瑶反手将青锋刺向最近的黑影，剑刃过处，那人大叫着化作血雾，那血雾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师父，你说过师徒要并肩。"她转头对他笑，眼尾泪痣在血光中格外醒目，像一颗鲜艳的红宝石。"叠浪诀我早练熟了。"
周景轩的雷火符在指尖炸裂，那炸裂声震耳欲聋，火光在夜空中闪烁。
他望着她御剑的身影在火光中穿梭，那身影灵动而敏捷，像一只轻盈的燕子。
突然想起七日前她第一次摔下剑时，哭着说"我才不会认输"，现在她的剑招里己带着股狠劲，却又不失灵动。
那是只有羽化仙体才能悟到的剑意。
战斗持续了半柱香。
当最后一个黑影被青锋刺穿咽喉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那鱼肚白带着一种柔和的光亮，渐渐驱散了夜的黑暗。
玉灵瑶跪在地上喘气，发钗不知何时掉了，发梢沾着血污，那血污在她的发梢上凝结，显得格外狰狞。
周景轩走过去替她捡起家传玉佩——方才为替她挡一掌，那玉佩裂了道细纹，那细纹在玉佩的表面显得格外清晰。
"师父。"她突然抓住他染血的袖口，那袖口上的血渍带着一丝温热。"收徒仪式......现在可以吗？"
正厅前的古松下，玉双鸿捧着香案站在台阶上，古松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周景轩接过三柱香，火光映得他眼尾泛红，那火光在他的眼中闪烁，带着一丝温暖。"我周景轩，今日收玉灵瑶为徒。
自此以后，传她道法，护她周全，若违此誓......"
"不必发毒誓。"玉灵瑶抢过香插进香炉，抬头时泪水砸在青锋剑鞘上，那泪水带着她的深情和信任。"我信你。"
周景轩接过《御灵要术》，他轻轻拍了拍玉灵瑶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欣慰和期许，玉灵瑶则抬头望着他，眼神里有信任和依赖，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之间不仅仅是师徒，更像是生死相依的家人。
围观的护院们突然鼓起掌来，那掌声热烈而响亮。
玉双鸿抹了把眼角，将祖传的《御灵要术》塞给周景轩："灵瑶这孩子，从小就倔。
如今有你带着......"他声音哽咽，转身往内院走，"我去让厨房煮长寿面，师徒俩都饿了吧？"
夜色彻底退去，晨光漫过青瓦，那晨光带着一种明亮和温暖，洒在青瓦上。
周景轩望着玉灵瑶发间重新别好的并蒂莲发钗，突然想起系统面板的提示："收徒成功，因果线己解锁"。
他刚要查看，玉灵瑶扯了扯他袖子："师父，地脉图还在密室。
我们是不是该......"
"明日再议。"周景轩摸出伤药替她处理手上的伤口，那伤药带着一种清凉的触感。"今日先好好吃碗面。"
可当他的指尖触到她掌心新结的茧时，目光不自觉扫向西方——那里有片阴云正缓缓聚拢，像极了楚天行那杆玄铁枪上的血光，阴云在天空中翻滚，发出低沉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