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启。
我20岁那年就进了消防队,成为了一名消防员。
当一名消防员是我一生的梦想。
我任职三年,出警两千多次,但是每次都是成功的。
我还记得有一次,一个要跳楼的女孩差点就要跳下去了,幸好我及时跳下去抱住她,才安全降落到了地上。
那次真是吓死我了。
我妈妈经常给我打电话,问我过得好不好。
我在消防队怎么不好?做着最喜欢的工作,还有我的战友和伙伴。
尤其是我们队长,对我们可好了。
后来队长谈了个女朋友,长得好看,人也心善,是一名医生。
于是我也想着要不要谈一个女朋友?
可是我又转念一想,算了,万一哪天出警回不来了,那就耽误了人家女孩子的前途。
其实这样就挺好的。
看看队长不定时给我们带来的狗粮,我吃的也很满足了。
前天我们队被调到A县支援,看着那里满地的废墟,我真的感到挺心痛的。
要是被活埋窒息致死,那该有多痛苦啊?
于是我更加努力的翻找,想要救出更多的人。
当天我就救出了十一个。
其中一个还是和我年龄相仿的姑娘。
她一个劲地和我道谢。
谢什么呢!这就是我的工作。
能做这份工作才是我最大的荣幸。
那天晚上我们根本没有睡觉。
所有人都戴着有手电筒的帽子在废墟里救人。
不愧是我们队长,那么黑的情况下还成功的救出了三个孩子。
我马虎,不心细,一不小心被石块划伤了手臂。
队长问我要不要去包扎一下,我说不用,这么一点事儿还要包扎?耽误了黄金救援时间怎么办?
于是我继续翻找。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累了。
我己经连续三十六小时没有睡觉了。
可是,我不能睡。
我睡了,那些埋在废墟里的人怎么办?他们可就完了。
于是这么想着,我的动力更足了。
到了下午,我听见了小孩子隐隐约约的哭声。
在一栋己经塌陷严重的旧房子里。
我赶快叫上队友上前查看,越靠近哭声越大。
于是我们确定了孩子肯定就在房子里。
我快速的翻开石头块和刘凯一起,他为了不让小朋友害怕,边翻石头块还边给他唱歌。
他唱的可比我好听多了。以前我唱歌,队长说他笑的都要肚子疼了。
很快,小孩子就要抱出来了。
他看上去只有一岁左右,浑身都是泥土,脸上也脏脏的。
刘凯抱着那个小孩子往前走,可是不注意,那栋没有塌完的房子又倒了下来。
我吓得大叫一声赶快把他们推开,然后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石块砸穿了我的腹部,我痛的几乎晕厥。
可是我听到了一旁小孩子的哭声和刘凯的安慰声。
我就知道他们没事。
那就好,他们没事就好。
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到了医院,一路上我都几乎痛的睁不开眼睛。
到了医院门口我跟他们说,把我放在门口就行了,不用抬进去。
那么多伤员,有老人有小孩,伤的都不轻。
他们不肯,非要在门外陪着我,我没有力气再劝,只好任由他们待着。
后来不知道是队长还是赵宇进去找人,于是把我抬到了医院。
医生看到我是消防员很震惊,你是立刻给我腾出优先通道。
其实我想说真的不用。
消防员而己,都是普通人。
医院优先为我腾出最好的医生做手术。
我听到门外的小护士担忧的问另一个护士止痛剂不够用怎么办,于是我跟他们说我不用止痛剂。
止痛剂不够用,那我就不用了吧。
我强忍着痛做完了手术。
我感觉我好像把床单抓破了,嘴唇和舌头也咬得出血。
我觉得彻底要昏过去了。
这辈子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痛。
但是,一想到省下来的止痛剂能帮到那么多人,我还是感到很欣慰。
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去的,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我也不知道是中午还是早上,反正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
我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
努力的辨认后才想起来,这个声音是队长的女朋友殷小姐的。
我听到她好像声音很着急,然后听清是要给我打止痛剂。
打止痛剂干什么?打止痛剂干什么!
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情况,随后就是两个人激烈的争吵。
是有人在欺负殷小姐么?队长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我正要继续仔细听,却听到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紧接着就是殷小姐被气哭的声音。
她于是跑远了。
我感到很不开心,准确来说是生气。
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可是他说的也对,我确实不需要打止痛剂的。
毕竟,这还是我主动要求的。
窗外阳光刺眼,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却还是闭上了。
有人进来把我推走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房间,那里的护士脱掉了我身上的消防服。
他们脱我的消防服干什么?我的消防徽章还在上面呢,要是弄丢了,队长肯定要生气的。
可是我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于是我又被推进了手术室。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才意识到,原来给我做手术的人是殷小姐。
感受到冰冰凉凉的东西触碰到我的皮肤,我以为是刀尖,但是没想到却是止痛剂的针头。
她给我整整注射了六支。
这也太浪费了吧,我一个人就用掉了六支。
说实话,我还是挺心疼的。
然后我的眼睛被蒙上了,大概是不想让我看见手术那些血腥的东西吧。
我感觉不到疼,也看不到东西,于是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后,己经是在干净的病房里了。
我的身上缠着很厚的纱布。
止痛剂的剂量很大,我还是感觉不到痛。
这种感觉真舒服。
首到下午西点不到,殷小姐来了。
她在我旁边的凳子上握着手机叹息。
我知道他肯定是想我们队长了。
她发现我醒了,很温柔地问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果然是医生,连说话都这么温柔。
我说没有,想要告诉她队长没事,可是却开始咳嗽。
咳嗽让我的伤口痛觉变得明显,殷小姐很着急地轻轻拍打我的肩膀,查看仪器。
我痛的要死。
我真的不想活了。
反正这么大的伤口,就算治好了我也不能再当消防员了。
我告诉她能不能不要救我了,好,让我早点解脱。
但是,她拒绝了。
她又上去给我拿止痛剂。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了。
那晚,她整整陪了我五个小时。
又是三支止痛剂打进了我的身体。
可是这次明显没有什么效果。
但是为了让殷小姐可以放下心来,我还是表现出放松的样子。
于是她很放心地离开,去做下一场手术了。
当晚,我痛的几乎灵魂出窍。
我可以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我好像看见死神站在我旁边,等着我跟他离开。
我身旁的仪器开始发出警告,好像在催促我的死亡。
许多医生跑进来,有可能只有两个,或者几个,可是我感觉有好多。
我拉住其中一个护士告诉她,我不想要被救了,我不想活了。
大概是知道我的痛苦,她很犹豫,最后还是和其他医生协商,于是同意了。
他们问我需不需要打安眠药针剂,我说不用。
都快要死了,还浪费安眠药干什么?
他们把我放到房间里,我静静的等待着死亡。
凌晨两点,我终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