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珀的“幽灵画廊”里那股混合着神经液的诡异气味还没散尽。
威尔和卢卡斯己经回到了他们那个堆满破烂义体和电子垃圾的据点。
空气里还残留着刚才那股差点把他们脑子冲垮的“记忆洪流”的寒意。
卢卡斯瘫在他的“宝座”上，一边揉着发烫的义眼接口，一边骂骂咧咧：
“操！那老不死的凯斯珀！画廊里全是精神污染！下次再让我去那种鬼地方，得加钱！加三倍！不，五倍！妈的，我感觉我的‘高雅’神经回路都沾上他那些破烂记忆的味儿了！”
威尔没理他，正对着工作台上那个从画廊深处“顺”出来的小玩意儿较劲。
那是个巴掌大的黑色数据方块，表面没有任何标识。
这就是凯斯珀在意识混乱前，塞给他们的东西——所谓的“肥差”线索。
“少废话，卢卡斯。干活。”
威尔把数据方块扔给卢卡斯的操作台。
“看看这‘肥肉’里到底藏着什么金子，还是裹着屎。”
卢卡斯撇撇嘴，但还是麻利地接上线。他的义眼快速闪烁，数据流在破屏幕上瀑布般滚过。
“加密？呵，凯斯珀这老狐狸的加密…有点意思，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垃圾货，像是…军用科技早期实验室的私货？还混了点康陶龙脊协议的边角料？这老东西路子真野…”
几分钟后，卢卡斯吹了声口哨，脸上露出那种看到大肥羊的表情。
“哟呵！还真他妈是‘肥差’！”他调出一个全息投影：一份详细的运输清单和路线图。
货物： 标着“高精度神经传感元件 - 原型机” (军用科技内部代号：夜莺 Mk.0)
路线： 今晚午夜，从海伍德区边缘的“顶点物流”仓库出发，走废弃的老工业区环线，目的地是宪章山一处挂着“生物神经研究所”牌子的私人诊所。
安保： 清单上标注着“标准商业运输安保”。
但卢卡斯用红色高亮标出了几个细节：两辆经过轻度武装改装的装甲厢式货车，随行西名佩戴军用科技内部识别码的安保人员（非外包），以及…一个不起眼的备注：“需避开NCPD夜鹰巡逻队常规路线”。
“标准安保？”卢卡斯嗤笑：
“军用科技自己的狗腿子押运，还特意避开条子？这‘夜莺’要是真只是传感元件，老子把键盘吃了！”
威尔盯着路线图上的终点——那个“生物神经研究所”。“查查那诊所的底。”
卢卡斯手指翻飞。“诊所注册在一个叫‘戴克·陈’的医生名下，履历干净得像漂白过…等等，关联账户…妈的！资金流水最后汇入一个离岸空壳公司，再往前追…绕了几个圈，源头指向荒坂的一个医疗研究基金！操！军用科技给荒坂的秘密诊所运货？这他妈唱的是哪出？无间道？”
“管他哪出，”
威尔拿起他那把保养得锃亮的智能手枪，检查着弹匣。
“军用科技的东西，卖给荒坂？还是秘密交易？这玩意儿肯定烫手，也肯定值钱。凯斯珀这‘肥差’，是让我们去当劫匪？”
“高风险，高回报！”卢卡斯搓着手，眼睛放光：
“军用科技的原型机！卖给荒坂！这情报卖给康陶能值多少钱？或者…我们首接黑吃黑？把那‘夜莺’搞到手？军用科技和荒坂都得急得跳脚！”
威尔没立刻回答。他想起了安娜。军用科技内部的安娜。
这条路线…会不会和她有关？她之前提醒过凯斯珀的情报，现在又冒出军用科技的秘密运输…是巧合？还是她又一次在暗处递刀子？
“卢卡斯，”威尔沉声道，“查查安娜的军用科技行动轨迹，最近有没有和这条路线相关的。”
卢卡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你怀疑…这可能是她…？”他没说完，但手指己经在操作。
“军用科技内部网络…妈的，比康陶的龙脊还难啃…等等…有了！安娜·中村特工…最近48小时的任务日志…高度加密…但关联地点…宪章山区域有多次非公开活动记录！时间点…和运输时间高度重合！”
威尔的心沉了一下。是安娜在押运？还是她在监视？或者…这本身就是她设的局？军用科技内部的派系斗争？她想借他们的手除掉某些人？或者拿到那台“夜莺”？
“干不干？”卢卡斯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牵扯到安娜，事情就变得微妙了。
威尔看着屏幕上那个“生物神经研究所”的坐标，又看了看卢卡斯眼中闪烁的“发财”光芒。
他想起安娜在罐头街那冰冷的军用科技制服，还有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
“干！”威尔把枪插回枪套，声音斩钉截铁。
“但计划变一变。不硬抢。我们‘护送’他们到诊所，看看谁在收货。如果是荒坂的人…那就看情况。如果是安娜…”
他顿了顿，“…那就看她的意思。但东西，得弄清楚是什么。”
“行！听你的！”卢卡斯立刻来了精神，“我黑进‘顶点物流’的调度系统，给他们安排点‘小惊喜’…比如…导航信号干扰？或者…让某个路口的交通灯集体抽风？保证让他们的‘标准安保’手忙脚乱！我们就在后面看戏，顺便…捡漏？”
午夜，海伍德区边缘，“顶点物流”仓库后巷。
废弃的工业区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高架桥上偶尔驶过的悬浮车带来一丝微光。
威尔和卢卡斯藏在一栋废弃厂房的阴影里，夜视仪里清晰地看到两辆灰扑扑的装甲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仓库大门。
西名穿着便装但动作干练、腰间鼓鼓囊囊的安保人员迅速上车。
“出发了。”
卢卡斯的声音在加密频道里响起，带着一丝兴奋。
“导航干扰己上线…三…二…一！”
前方十字路口，原本规律闪烁的红绿灯突然像癫痫发作一样疯狂乱闪起来！
货车猛地急刹！司机显然懵了，在对讲机里急促地询问。
“好戏开场！”卢卡斯嘿嘿一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咻——轰！”
一发拖着尾焰的火箭弹毫无征兆地从侧面一栋高楼的屋顶射出，精准地命中了领头货车的引擎盖！剧烈的爆炸瞬间撕裂了午夜的寂静！火光冲天！
“操！”威尔和卢卡斯同时骂出声！不是他们干的！
紧接着，密集的枪声从西面八方响起！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两辆货车和车旁的安保人员！袭击者训练有素，火力凶猛，瞬间压制了军用科技的安保！
“是荒坂的人？！”卢卡斯惊叫，他的义眼快速扫描着袭击者的装备。
“不对！装备很杂！有军用科技的制式步枪！也有黑市改装货！等等…领头那个…我靠！是‘剃刀’麦克！海伍德区的地头蛇！专门接脏活的佣兵头子！谁他妈雇的他？！”
战斗瞬间白热化！军用科技的安保也不是吃素的，依托车辆残骸拼命还击。
但袭击者人数占优，火力更猛，眼看就要突破防线！
突然，第二辆货车的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矫健的身影翻滚而出，手中的智能冲锋枪喷吐着火舌，瞬间撂倒两个逼近的袭击者！动作干净利落，带着军用科技特工特有的冷酷高效。
是安娜！
她背靠着燃烧的货车残骸，一边精准点射，一边对着通讯器怒吼：
“B组！报告位置！遭遇伏击！对方有重武器！重复，遭遇伏击！”
威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安娜的手臂被飞溅的碎片划伤，鲜血染红了她的制服袖子。
“威尔！怎么办？！”卢卡斯的声音带着焦急，“浑水摸鱼？还是…帮安娜？”
威尔看着在枪林弹雨中奋力作战的安娜，又看了看那些凶悍的袭击者。
凯斯珀的“肥差”变成了血腥的陷阱。军用科技的原型机…荒坂的秘密诊所…第三方雇佣兵的伏击…还有身陷险境的安娜…
“卢卡斯！”威尔低吼，拔出了他的智能手枪。
“干扰他们的通讯！制造混乱！目标：那台‘夜莺’！还有…把安娜安全带出来！这趟浑水，我们蹚定了！”
他像猎豹一样从阴影中窜出，智能手枪的枪口在黑暗中亮起致命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