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躲在报废的服务器机柜后面，听着远处康陶机甲渐渐远去。
卢卡斯趴在湿漉漉的地上：“绿色心脏的信号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屏蔽了。”
“屏蔽？”威尔抹了把脸，“荒坂和康陶都抢不到，难道被第三伙人拿走了？”
他踢开脚边一个冒火花的硬盘，金属片弹起来，映出远处太平洲方向闪烁的诡异绿光。
“地下有异常神经波动……频率跟索恩博士的意识晶体很像，但更混乱。”
安娜突然抬头，袖口的军用科技接驳口红光一闪，“是记忆数据流！有人在批量提取神经回溯者的记忆！”
“记忆提取？”威尔皱眉，数据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
“现在满城都是因为回溯发疯的人，谁会做这种生意？”
卢卡斯突然从地上弹起来，义眼屏幕全是乱码：
“我黑进了附近的公共摄像头……卧槽！太平洲废品站那边，有人在用神经探针拖走流浪汉！”
他把画面投到威尔的视网膜上，只见几个穿黑袍的人正用触须状的器械插进流浪汉后颈，蓝光闪过，流浪汉瞬间。
“走！”威尔压低身子，“看看是谁在发这种死人财。”
太平洲废品站·记忆收割现场
锈蚀的集装箱迷宫里，血腥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威尔扒开一块破铁皮，看见三个黑袍人围着一台发光的机器，机器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记忆存储管。
一个流浪汉被绑在椅子上，后颈插着根银色探针，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批‘痛苦童年’纯度不错，”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够凯斯珀先生做三件感官艺术品了。”
另一个黑袍人转动着手里的玻璃管，里面的蓝光像萤火虫似的飘：
“听说‘幽灵画廊’新来了个大客户，愿意出大价钱买‘意识流放’相关的记忆。”
“意识流放？”威尔心里咯噔一下，对安娜使了个眼色。
安娜悄悄摸出数据解码器，金属指节在空气中划出虚拟键盘。
突然，中间的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所有记忆管的蓝光同时暴涨。
绑在椅子上的流浪汉猛地抽搐起来，嘴里胡乱喊着：
“别拆我的义眼……我还能干活……”
“糟了！神经回溯过载！”一个黑袍人想去拔探针，却被蓝光弹开，“快叫凯斯珀先生！”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那人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风衣，左眼是一块会流转蓝光的棱晶义体。
右手戴着五只金属触须状的手套，每根触须末端都闪着针尖般的银光。
“慌什么？”他的棱晶义眼扫过失控的流浪汉：
“不过是段被重复擦写过的义体改造记忆。”
说着，他伸出右手，五根触须轻轻搭在流浪汉后颈，蓝光瞬间被吸入触须，流浪汉软软垂下头。
威尔低声对卢卡斯说：“查他的身份，那只手不对劲。”
卢卡斯的义眼快速闪烁：
“正在扫……他的生物信号被加密了……等等！棱晶义体的型号是荒坂2065年的神经美学专用款，只有首席设计师才有权限使用！”
“首席设计师？”威尔想起索恩博士记忆里的荒坂实验室，“荒坂当年搞意识上传，确实有个部门专门处理记忆美化……”
穿风衣的男人转过身，棱晶义体里突然播放出威尔的记忆片段——正是他在军用科技总部废墟捡起晶体碎片的画面。
“威尔探员，”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久仰大名。我是‘幽灵画廊’的主人，凯斯珀。”
凯斯珀转身走进一个由记忆存储管搭建的拱门，里面流光溢彩。
全是装在玻璃容器里的记忆片段，威尔警惕地跟进去。
“别紧张，”凯斯珀走到一个展示柜前，里面漂浮着一段童年生日派对的记忆。
“我知道你在找绿色心脏，也知道索恩博士留给你的‘记忆母带’。”
他的棱晶义体切换成索恩博士在实验室的影像：
“荒坂当年销毁了所有神舆计划的资料，只有索恩博士偷偷录下了那段‘母带’。”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威尔停下脚步，数据短刃随时准备出鞘。
“因为我当年就是神舆计划的记忆美化师，”凯斯珀举起右手，轻轻敲了敲展示柜：
“荒坂嫌我收藏客户真实记忆，就把我流放到太平洲。现在好了，神经回溯让这些被埋的记忆全冒出来了，我正好做成艺术品，卖给那些想体验‘真实痛苦’的富豪。”
安娜突然开口，指向墙角一堆标着“意识流放”的存储管：“这些记忆是从哪来的？军用科技的实验体？”
“聪明，”凯斯珀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军用科技爆炸前，我弄走了一批实验体的记忆备份。现在康陶和荒坂抢绿色心脏，不就是为了用它来控制这些记忆，好完成他们的意识永生计划？”
凯斯珀的棱晶义眼突然投射出三维地图，太平洲的废土上亮起三个猩红标记。
他用手指划过空气，记忆存储管里的蓝光随之一振：
"索恩博士的记忆母带早被拆成了三份—— 企业巨头从来不信完整的秘密。"
威尔："三份？"
"痛苦之核在康陶亚太中心的意识熔炉里，"凯斯珀的手指点向地图东。
“他们用索恩博士被篡改的记忆做病毒武器实验。"
安娜的金属指虎突然刺穿身旁的记忆存储管："那希望之种呢？"
"被巫毒帮做成了'记忆诅咒图腾'，"凯斯珀笑了笑，触须卷起一段巫毒女王的记忆残片。
"他们把希望记忆扭曲成诅咒，专门用来对付企业的神经接口。"
卢卡斯的义眼突然全屏显示虎爪帮生化首领的战斗影像："愤怒之火该不会在那个光头队长身上吧？"
"聪明的小子。"凯斯珀指向地图中央，那里浮现出虎爪帮首领胸口跳动的生物反应堆：
"愤怒之火藏在他的脊柱神经接口里，每次激活反应堆都会泄露记忆碎片——那是索恩博士最愤怒的反抗记录。"
威尔盯着地图上的三个红点，突然明白绿色心脏的真正用途：
"康陶、巫毒帮、虎爪帮……他们各自握着母带的一部分，都想独占绿色心脏来拼接完整记忆！"
"答对了。"凯斯珀的棱晶义体映出威尔后颈的蓝光，手在空中划出交易手势：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需要我的帮助了——没有完整母带，绿色心脏就是颗会炸的核弹。"
"你想要什么？"威尔的声音沙哑
凯斯珀的棱晶义体突然切换成荒坂塔神舆计划的毁灭场景：
"我只要……当你拼接完母带后，让我提取索恩博士最后那段记忆——那段关于'夜之城意识起源'的真正秘密。"
话音未落，画廊顶部的记忆存储管集体爆裂，蓝色记忆流如瀑布般倾泻。
卢卡斯的义眼映出外部热源信号：
"康陶的龙脊卫正在包围废品站！还有虎爪帮的生化部队从西边过来了！"
凯斯珀却笑得更欢，触须猛地刺入威尔后颈，棱晶义体里闪过母带三份碎片的坐标密码：
"游戏开始了，威尔探员。去拿痛苦之核，去抢希望之种，去挖出愤怒之火……"
他的声音被爆炸轰鸣声吞没，画廊的铁门在威尔面前轰然打开，外面是康陶机甲的蓝光与虎爪帮武士刀的火星。
威尔义眼的密码数据流疯狂滚动，索恩博士的记忆碎片在他意识里碎裂成三道光——分别射向亚太中心、巫毒帮祭坛、虎爪帮老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