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狼据点的警报灯在雨幕中疯狂旋转，铁履带的怒吼透过通讯器炸开：
“城市来的虫子！再不滚回来，老子就把你们的义眼镶在坦克履带上！”
威尔猛地扭转方向盘，改装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撞开挡路的废弃机甲残骸。
卢卡斯趴在后座，义眼数据流窜入荒坂的指挥频道：
“暴恐机动队主力从东、北两面突破，哈格里夫斯的无人机在高空压制——他们想把我们和荒原狼一起包饺子！”
安娜按在车载终端上，电磁脉冲器瞬间瘫痪了三辆追缉悬浮车：
“左前方集装箱堆后有重火力，我来干扰瞄准系统！”
威尔踩下油门，擦着爆炸气浪掠过。
“格雷格！带你的人去堵北面缺口！”
铁履带的链锯臂撕裂一架侦察无人机，转头看见威尔的车，义眼红光暴涨，“你们还活着？！”
“我说过会带电磁炮蓝图回来。”
威尔踹开车门，数据短刃在掌心爆发出蓝光。
“不过现在先用这玩意儿招待客人。”
他冲向最近的暴恐机甲，神经共振波震碎其关节轴承，液态金属喷涌而出。
卢卡斯趁机接入机甲残骸的数据库，将错误指令注入整个攻击集群：“尝尝这个——荒坂特供版‘跳舞程序’！”
雨幕中，二十余台暴恐机甲突然集体抽搐，机械臂胡乱挥舞，履带原地旋转，活像一群醉酒的钢铁巨人。
荒原狼的人趁机冲锋，链锯与电磁炮的轰鸣混着NCPD士兵的惨叫，在废墟中奏响血腥交响曲。
安娜将微型EMP手雷，精准投入一台机甲的散热口，爆炸掀起的气浪中，她看见威尔单膝跪地，后颈神经接口因过载渗出蓝烟。
“威尔！”她扑过去时，却被铁履带的机械臂拦住。
老迈的帮派首领看着年轻人用身体撑开数据流屏障，让荒原狼的伤员撤退。
装甲指节无意识地碾过地面的弹壳：“他娘的……这虫子比老子的义肢还硬。”
篝火重新燃起时，铁履带扔给威尔半瓶合成酒精：
“肩膀上的洞是军用科技的穿甲弹？”
伤口处的义体骨架泛着蓝光，威尔仰头灌下烈酒，金属灼烧味顺着喉咙蔓延：
“他们的‘蜂鸟’小队全灭在旧数据港，现在拿我们撒气。”
卢卡斯踢开一具NCPD士兵的残骸，义眼扫描着对方战术目镜里的最后画面：
“哈格里夫斯亲自坐镇指挥，还调来了荒坂的神经压制部队——看来我们捅了马蜂窝。”
铁履带突然将一块熔铁炉里的废铁砸在桌上，火星溅上威尔的风衣破洞：
“老子不管什么马蜂窝！你们替荒原狼挡了子弹，从今往后——”他扯下自己机械臂上的狼头徽章，扔在三人面前，“你们是老子的人了。”
午夜的山丘上，安娜轻轻刮过一块记忆晶体：
“织梦者把我关在记忆祭坛时，我看到了……里昂组长被意识流放的画面。”
“他被困在第一次当探员的记忆里，一遍遍地追捕同一个赛博精神病。”
“军用科技找到我时，说能帮我救里昂。”安娜的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但他们让我黑进荒坂的病人档案库，结果触发了织梦者的陷阱……”她突然抓住威尔的手腕。
“我看到了神经织网的终极代码，藏在索恩博士的意识深处——和歌子要的就是这个。”
威尔将水壶递过去，合成酒精在壶口泛起涟漪：
“那时候的雨大概没这么毒。”
他望着远处荒坂塔雨幕中的尖顶，新义眼自动解析着建筑外墙上流动的广告全息。
“荒坂义体，让生命永恒”的标语下，一个赛博精神病正用断裂的机械臂砸向全息屏幕。
“永恒？”安娜灌下烈酒，“现在连‘暂时活着’都得靠抢荒坂的垃圾。”
“你记得沃森区的‘希望市场’吗？上周被荒坂的拆迁队夷平了，说是要建‘神经织网体验中心’。”
她突然攥紧拳头，“那些在市场卖二手义眼的老人，最后都成了新闻里的‘赛博精神病骚乱遇难者’。”
威尔沉默地捡起一块熔铁炉溅出的铁渣，扔向远处。
他想起被电击棍追着跑的自己，那时还能躲进垃圾场的破屋里啃过期能量棒。
而现在，连垃圾场都成了荒坂的“数据回收区”。
“夜之城就像台破压缩机，把活人压成零件，再卖给其他零件。”
“但我们不是零件。”安娜的金属指节突然扣住他的手腕。
“里昂被意识流放前，给我发了条加密信息——‘别让夜之城把我们都变成它的齿轮’。”
她松开手时，威尔看见她袖管下新添的疤痕，那是军用科技特有的神经接驳痕迹。
雨势突然变大，远处传来卢卡斯的怒骂：
“操！这破机甲的AI居然会讲冷笑话！”
威尔笑了笑，却在看到安娜袖管下的疤痕时骤然停顿——那疤痕的走向，和淬火动力甲下露出的接口如出一辙。
“军用科技找你时，”他斟酌着开口，“除了救里昂，还答应了什么？”
安娜望向荒坂塔方向，那里正有悬浮车群拖着红蓝警灯掠过：
“他们说能摧毁神经织网，给夜之城一个‘新开始’。”
她突然扯下脖子上的狗牌，扔在威尔掌心——那是VCIU的旧徽章，背面刻着“ANNA 0739”。
和卡尔警徽的编号仅差一位，“但新开始不该用别人的意识当肥料，对吗？”
威尔握紧徽章。“等救出里昂，我们去科罗纳多农场吧。听说那里的向日葵还能用雨水浇灌。”
安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是说那个被企业污染得连乌鸦都绝种的地方？”
“至少那里没有荒坂塔。”
威尔用铁渣在地上划出向日葵的轮廓，雨水很快将线条冲刷模糊：
“或者去太平洲，找艘废弃的货船漂在海上……”
“然后被海面上的企业战舰一炮轰成零件？”
安娜接过话头，指虎轻轻敲了敲他划的图案。
“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在船上装满记忆晶体，让它们在夜里发光。”
远处传来卢卡斯的呼喊：“喂！腻歪够了没？和歌子发来坐标了——意识花园的入口在荒坂塔地下西层！”
威尔站起身时，安娜突然抓住他的风衣下摆：“威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没从意识花园出来……”
“没有如果。”他打断她，从口袋里摸出侦探徽章，用雨水擦去血渍。
“里昂还在等我们，而我答应过卡尔，要让夜之城记得他不是‘因公殉职’的统计数字。”
徽章别回衣襟时，他看见安娜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像记忆晶体在雨夜中短暂的亮。
雨幕中，荒原狼据点的篝火仍在燃烧，机械改造人用NCPD的残骸零件修补防御工事。
威尔望向荒坂塔，新义眼突然弹出淬火的通讯请求，附带一行冰冷的文字：
「行动代号‘天启’，三十分钟后荒坂塔防御系统重启。」
安娜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卢卡斯说，‘天启’是军用科技早期的意识流放项目代号。索恩博士的日志里提到过，这个项目的原型机……就藏在意识花园深处。”
“三十分钟。”威尔转身走向卢卡斯的方向，“足够我们给这头巨兽的心脏，装颗炸弹了。”
卢卡斯踹开集装箱门：“我黑进了荒坂的清洁机器人系统，现在整个地下西层都是‘待消毒区域’。”
他晃了晃手中的神经接驳线，突然咧嘴一笑，“不过先说好，要是我在意识花园里变成记忆碎片，你得把我的义眼拆下来……”
“送给和歌子当谢礼，知道了。”威尔替他说完。
雨又开始下了，威尔的通讯里传来和歌子罕见的急促语调：“别信淬火！意识花园里有……”
信号戛然而止。卢卡斯的义眼爆发出红光，显示荒坂塔所有入口的生物识别系统正在疯狂刷新。
他们站在荒原狼据点的废墟上，威尔抬头望向天空，一架涂着军用科技标志的运输机正冲破雨幕。
而哈格里夫斯的悬赏令己通过所有NCPD频道置顶：「活捉威尔·凯斯，赏格等同于荒坂塔一年利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