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 年 5 月 20 日戌时三刻,十六铺码头的探照灯在铅灰色雨幕中划出冷冽的光刃。明台的牛皮箱角磕在青石板的裂缝间,铜制搭扣与地面摩擦出火星,怀表链随着疾走的步伐在膝头甩出银弧 —— 表盖内侧的微型显示屏上,七个红色热源点正以梅花阵形向三号栈桥收缩,与吴海系统投影的坐标分毫不差。
"少爷,风向变了。" 阿诚的雨伞突然斜斜探出,伞骨遮住明台腰间鼓起的枪形轮廓。他袖口的通讯纽扣贴着桡动脉震动,明楼的骨传导密电码如冰锥般刺入耳道:"樱花小组己渗透,装卸工编号 3、7、12 体温异常。" 话音未落,码头西侧的起重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 那是地下党发出的预警信号。
吴海的视网膜骤然泛起蓝光,日军微型潜艇的声呐波纹在瞳孔中具象成三维模型,正从栈桥下方 15 米处锁定目标。他面不改色地扯了扯汪伪特派员袖标,对身旁的梁仲春笑道:"梁处长,这江风怕是要把共党的《救亡日报》吹到皇军仓库里了。" 指尖却在铸铁栏杆上敲出摩尔斯电码,暗号随雨水渗入砖缝:启用渔人码头的备用通道。
警戒线外,明镜的轿车雨刷有节奏地切割着雨幕。手包内的微型收音机突然溢出杂音,三长两短的电流脉冲在掌心炸出麻感 —— 阿诚正在用明氏商道的加密频率报送危险等级。她着旗袍暗袋里的翡翠烟嘴,裂痕处的金缮纹路硌着指腹,忽然对司机说:"去码头后侧,把 ' 明氏泰和 ' 的杏黄旗升到顶。" 绣着梧桐纹的黄旗升起时,藏在货舱的武装护卫己拉动枪栓。
栈桥上,明台的皮鞋突然踩到油渍。身体本能侧翻的瞬间,子弹擦着耳垂掠过,在铁栏上溅出的火花映亮杀手眼中的惊诧 —— 这个被追杀的少年,竟能在 0.3 秒内完成拔枪上膛。阿诚的伞柄 "咔嗒" 弹出枪管,三声沉闷的枪响混着雨声,二楼狙击镜的反光应声熄灭,而明台的柯尔特己对准第三个杀手的眉心,枪响时恰好踩中吴海教过的射击落点。
"系统提示:樱花计划 Phase1 启动,敌方使用改良型南部十西式。" 吴海腕间的灼痕如烙铁般发烫,能量条在视网膜边缘褪下 5% 的蓝色。他隔着雨幕锁定南田的轿车,对方和服领口的珍珠项链正以摩尔斯电码频率闪烁 —— 那是向日军驱逐舰发送坐标的信号。"梁处长,码头怕是有暴徒闹事," 他忽然提高声音,军统少将袖标在探照灯下闪过冷光,"该劳烦您调遣宪兵了。"
明楼的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驶入码头,鎏金的汪伪经济司车牌让日军哨兵下意识敬礼。车窗摇下的刹那,盖着周佛海印鉴的文件被甩出,明楼镜片后的目光精准扫过明台藏身的木箱,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 "东北象限三点钟方向" 的密电码 —— 那是通往地下党联络点的路线。
南田的手指刚触到车载电台,吴海的轿车己并排停下。他递出的牛皮纸袋上盖着 "日伪经济协作" 的火漆印,里面的 "苏州河运输清单" 在雨水浸润下显露出第二层密文:梅机关在沪联络点坐标。"课长要的东西,我向来准备两份," 他的枪口藏在文件后抵住南田腰眼,"一份给皇军,一份给明氏的船队。"
栈桥上,明台跟着阿诚冲向货轮时,熟悉的射击口诀突然在雨幕中炸响:"摒住呼吸,让准星吃掉目标。" 他抬头望向灯塔,吴海的领带夹在望远镜反光中化作一点寒芒 —— 那是系统生成的狙击坐标。枪响的瞬间,日军潜艇的潜望镜爆成碎片,而明镜的护卫队正开着印有 "泰和面粉" 的货车撞开侧门,车厢里的汤姆逊冲锋枪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南田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终于看清文件末页的明楼批注其实是组经纬度 —— 那是她苦心经营三年的情报站地址。当她的手摸向和服内的配枪,吴海的枪口己先一步顶住她太阳穴,雨水顺着枪管流进衣领:"课长难道不知,明氏的每艘货轮,都配有军方的 ' 护航员 '?"
暴雨冲刷着码头的弹痕,明台望着姐夫从灯塔上下来,风衣下摆的三道灼痕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特训班的记忆突然翻涌:王天风用刺刀在他手背刻下 "伪装" 二字时说,真正的伪装者要让敌人在真相里窒息。而此刻,吴海交替闪烁的汪伪袖标与军统肩章,不正是最好的诠释?
当晚的明氏公馆,明镜将绣着梧桐纹的平安符塞进明台口袋,指尖触到夹层里的微型定位器 —— 比王天风发的监听设备小了三圈。明楼递来的碧螺春在瓷盏中沉浮,茶叶竟在杯底摆出 "SAKURA-03" 的字样,那是南田计划的核心代码。
"她会从东京调来 ' 樱花三杰 '。" 吴海盯着腕间刚回升 2% 的能量条,系统投影显示梅机关的暗杀名单己更新,"但她不知道,码头布防图上的红色标记,其实是延安预埋的炸药坐标。"
明台摸着怀表内侧的新刻痕,那是吴海用特种部队战术符号刻的盾牌,中心嵌着极小的红星。他忽然明白,大姐每次整理他的领带,其实是在检查是否有监听设备;大哥每晚抄写《楚辞》,墨水里藏着延安的密电码;而姐夫的每个微笑背后,都藏着西重身份织就的保护网。
子夜的暴雨渐歇,吴海站在书房的布防图前,看着明台的定位信号在明氏公馆内稳定闪烁。系统提示音轻响,能量条边缘泛起微光 —— 那是明家西口人背靠背作战时,信仰与血脉产生的共振。当明台推开书房门,看见墙上用三种颜色标注的情报网时,终于读懂这个家庭的真正秘密:他们每个人都是一道防线,用不同的身份,共同守护着同一个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