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民政局的玻璃窗洒在林之校的粉色连衣裙上，当红色结婚证真正落在掌心时，她才真切意识到，自己己经成为顾魏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顾魏将结婚证轻轻放进随身的皮质文件夹，与他的医学资料并排摆放，“以后它就是我在德国的「护身符」。”
他笑着说，眼底却藏着不舍。
午后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老林拎着顾魏的行李箱，把保温桶塞进他怀里，“里面是你阿姨熬的鸡汤，路上喝。”
李女士偷偷往顾魏口袋塞了包暖宝宝，“德国冬天冷，别冻着。”
林之校站在一旁，眼眶泛红却强装笑脸，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顾魏的衣角。
“校校，照顾好自己。”
顾魏伸手将她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烫得她鼻尖发酸。
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带着眷恋与承诺，“六个半月后，我准时回来接你。”
登机口前，老林突然伸手拍了拍顾魏的肩膀，“小顾，你在那边好好搞研究，家里一切有我们。”
说着从口袋掏出个U盘，“这是你上次说的学生健康资料，我整理好了。”
李女士抹着眼泪把红绳手链套在顾魏腕间，“戴着，保平安。”
看着顾魏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林之校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老林揽过女儿的肩膀，“傻丫头，六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李女士也凑过来，“等小顾六个月后回来，咱们就筹备婚礼，到时候把酒店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返程路上，林之校看着手机里新拍的结婚证照片，顾魏在旁边发了条消息：“等我回来，带你去海德堡看最美的城堡，用德语说「我爱你」。”
她嘴角上扬，回复了个拥抱的表情。
林之校在返程车上，犹豫再三后还是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附文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字：“顾魏，余生请多指教。”
顾魏看到朋友圈，也同时发了一条一样的朋友圈：“林之校，余生请多指教。”
俩人这条动态刚一发出，消息提示音就响个不停。
最先打来电话的是萧姗，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尖叫：“林之校！你竟然悄咪咪就领证了！顾医生也太会了吧！不行，等他回来必须让他请我们吃大餐！”
萧姗连珠炮似的说着，声音里满是兴奋和羡慕，“我还等着当你的伴娘呢！”
与此同时，顾肖的消息也弹了出来：“哥可以啊！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还附上了一串红包雨的表情包。紧接着，印玺也发来消息：“林之校，恭喜恭喜！一定要幸福！以后我和金石的恋爱经验，就靠你俩传授啦！”
而在顾家，顾母刷到这条朋友圈时，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磕在茶几上。
“顾魏这孩子，怎么突然就一声不吭就领证了？”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顾父，语气里带着埋怨和无奈。
顾父放下报纸，推了推眼镜：“既然他做了决定，想必是深思熟虑过的。”
话虽这么说，眼底却藏不住一丝欣慰，“改天约小林来家里吃饭吧。”
此时在候机室的顾魏，手机也不断震动着。
他一条条看着亲友们的祝福，嘴角不自觉上扬。
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他望向窗外停机坪上的飞机，给林之校发了条语音：“你看，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了。等我。”
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在林之校的脸上，她翻看着满屏的祝福，心里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老林从后视镜里看着女儿的笑脸，悄悄伸手握住李女士的手。
李女士读懂了老伴眼里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女婿，他们认了。
德国的夜晚来得格外早，顾魏疲惫地拖着行李箱走进公寓楼时，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冲出来，浓烈的酒气混着雨水扑面而来。
“顾魏！”高浠踉跄着抓住他的胳膊，白色连衣裙上沾着泥点，“我都追到德国来了，你为什么还是不选我？”
她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林之校到底哪里比我好？她不过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
顾魏轻轻掰开她的手，行李箱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高浠，别这样。我和校校己经领证了，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她时就决定好的事。”
“决定好的事？”高浠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哭腔，“那我算什么？这些年我陪你熬过医闹，帮你整理论文，连来德国交流都是为了离你更近！”
她摇晃着逼近，“你曾经说过要以事业为重，现在怎么反悔了？”
远处传来电车的铃铛声，顾魏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肯定是林之校发来的消息。
想到这儿，他的语气不自觉软下来：“感情不是工作，没有那么多应该不应该。校校是生物制药专业的博士，她对学术的执着、对生活的热情，都让我心动。”
“所以我就没有让你心动的地方？”
高浠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带着绝望，“十几年前我为了你改志愿学医，博士毕业后我为了离你更近放弃做研究的机会跟你成为同事，五个月前，我为了陪你，来德国交流学习，顾魏，你为什么从来就看不见我......”
话没说完，她的膝盖一软往下倒，顾魏本能地扶住她，却被她紧紧抱住。
“别推开我好不好？”高浠把头埋在他怀里，“我可以等你离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顾魏僵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临行前林之校偷偷抹眼泪的模样，想起结婚证上鲜红的印章。
他轻轻但坚定地推开高浠：“我把所有财产都转到了校校名下，因为我想让她安心。这不是权衡利弊，是我认定了她是我的唯一，我要和她过一辈子。”
高浠愣住了，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盯着顾魏手腕上晃动的红绳手链，突然松开手失神地后退了几步：“原来在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的位置。”
说完，她转身冲进雨里，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凌乱的声响。
顾魏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这才掏出手机。
屏幕上果然是林之校发来的语音，还配了张照片——老林戴着黑框眼镜，正在研究消化科的医学文献，说是要和他讨论学生健康课题。
“老林刚还说等你回来，要教你怎么泡功夫茶呢！”
林之校的声音带着笑意。
顾魏对着镜头拍了拍公寓楼的夜景，回复道：“这边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像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发送完消息，顾魏握紧行李箱拉杆往楼里走。
路灯下，他手腕上的红绳手链晃出细碎的光，就像林之校笑起来时眼里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