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
“乖徒儿,你还行不?”
霍云朵俯身看着躺在地上已经生无可恋到怀疑人生的魏子禹,聪明的脑袋还是招架不住暴力的“肆虐”,尤其还是没点底子的娇弱身子。
她一把将他拽起,魏子禹疼得揉着胳膊跟腰;“师父,就不能用另一种方法教吗?徒儿都快废掉了。”
“想学功夫就得先挨打,挨打几次你也就长记性了。”霍云朵见魏子禹表情呆滞的模样,他这个娇惯的小侯爷还是得先吃苦才有记性,即便有着天才一般的大脑,若吃不了苦头,哪能学好本事?
霍云朵挥拳攻击,这次魏子禹是成功躲开了,他双手挡脸怔着,瞧见自己没有被打到,开心道;“师父,徒儿能躲开了。”
“别得意。”横脚一扫,魏子禹整个人又摔了下去。
反反复复又几个回合,魏子禹总算是有点记性了,霍云朵吩咐他往后午时过来,就算她人不在,他也得一个人对着树练习,给他一个月的期限抽查成果。
墨院书房。
“王爷,您真是打算让霍侧妃以霍十九的身份在外自立门户?”
弄影有些看不懂王爷的想法了,总觉得王爷是在陪霍侧妃瞎折腾吧。
夜君临站在窗前用羽毛逗着笼子里的褐色蜥蜴,语气浅淡;“本王自有本王的打算,对了。”他侧过身,深幽淡眸冷沉;“抽一些侍卫过去跟下人过去,还有,传本王口谕,把白芷从军营调过来,日后她跟无双就负责霍侧妃的安危,有个女侍卫也方便些。”
弄影诧异;“王爷,您真要把白副将给霍侧妃?”
白芷虽是女子,可好歹是禁军副将啊,且白芷在军队一直追随王爷可谓赤胆忠心,除了他跟无双之外,白芷在军营中就等于王爷的左右手。
“本王相信她。”夜君临不作解释,他一般是说一不二的人,弄影也清楚,便不再说话,抱拳告退。
夜君临淡眸落在窗外的枫树上,拂袖走出书房。
霍云朵意想不到,夜君临竟然会把府上的侍卫还有下人都调过来给自己差遣,虽然这让她省事方便了不少,可确定不是派他的人来盯着自己的?
她看着那些人忙碌的身影,折身返回屋内,眼睛蓦地刺痛一闪,疼得她屋檐脚步一个踉跄,直到身后的大手扶住她腰。
霍云朵怔着,转头便就看到夜君临。
“你怎么了?”
夜君临见她神色有些紧张的模样,又想到她方才似乎被什么刺到眼睛,见她手掌依旧覆在眼皮上,抬手握住她的柔荑,淡眸幽幽盯着她的眼睛。霍云朵感觉眼中那股灼热又涌现,闭眼转过身去;“王爷,我没事的,刚才被灰尘吹进去了。”
说罢,抬手故意去揉。
“本王帮你吹出来。”夜君临拉过她的手欲要转过她身,她突然抗拒;“不……不用了。”
夜君临见她一直背对自己不肯转过身,眸子沉了沉,到底是被灰尘吹进去还是什么,她也不至于这般抵触面对自己。
“转过来。”声音轻缓,可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霍云朵努力将那瞳中的灼热感压制下去,仍是不肯转身,她不能让他看到。
夜君临强行将她转过来,霍云朵紧闭着眼将头匆匆低下,双手抓住他紧紧臂肘;“王爷,我真的没事儿,很快就好了。”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夜君临觉得这个女人似乎还隐瞒他什么秘密。
等那灼烧感褪去,霍云朵才睁开眼,谄笑;“没事儿啊,就是眼睛疲劳,想闭眼休息一会儿。”
夜君临剑眉微蹙,他的直觉没有错,这个女人的眼睛藏着什么不让人知道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他会让她亲口说出来的。
霍云朵见他紧盯着自己,有些尴尬地转过脸;“你怎么来了?”
“本王不能过来?”
夜君临又贴近她,从外看来,两人可暧昧着了。
霍云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张望;“王爷,我现在是霍十九的身份,你这样……别人看见误会你是断袖怎么办?”
“本王是不是断袖,你清楚就好。”夜君临丝毫不在意别人看见会说什么闲言碎语,况且,这里都是他的人,没有外人,谁敢说出去?
霍云朵越发的发现夜君临真是变得不正经了,起初一副正经深沉做派,连对她的勾引都视若无睹,可后来呢,一本正经的会调戏自己了。
“夜君临,你确定你不是丢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夜君临眉梢微微一挑,霍云朵憋了好久,哑然一笑;“脸皮。”
见夜君临深不可测直勾勾要望穿自己的样子,霍云朵灰溜溜就出去了,拐弯抹角的说他不要脸,不跑等着被削?
夜深。
魏子禹半睡半醒间发现有些热,烟雾将他从梦中呛醒,醒来便就看到院子着了火,下人们都混乱大喊救火。他合着中衣顾不得披袍穿靴跑出,几个随从赶忙来到他身边;“侯爷,您没事吧?”
“怎么回事,怎会走水啊?”
“不知道啊,咱们一醒来就发现火烧起来了。”
魏子禹甩袖低吼;“磨蹭啥,赶紧救火去啊!”
彻夜,侯爷府走水烧毁偏房,等将火扑灭后,府内一片狼藉,浓雾直升腾,随即便是日出。侯爷府走水之事也传开而来,好在没有任何人发生意外,火是烧在小侯爷府邸的,官府的人自然得重视。
霍云朵听说侯爷府走水,便就带着无双赶过来,站在府邸外,隐约能看到被烧黑的屋檐一角与里边房屋被烧焦的气味。
“这小侯爷莫不是得罪人被报复了吧?否则为何会无端起火?”
说到报复,霍云朵倒想到昨天那些人,只不过,他们徇私枉法放火烧侯爷府的目的也太明显了吧,也不怕暴露自己?
魏子禹心情低沉地坐在院子外,也不知再想什么,就连霍云朵跟无双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他都不知道。
“徒儿。”
听到霍云朵的声音,魏子禹这才抬头,握住手腕直视着被烧毁的偏房;“师父,徒儿认为你说的没错,徒儿虽然是小侯爷,但始终是在别人的地盘,想要拿徒儿性命的人,不会顾及徒儿的爹是谁。”
霍云朵见魏子禹说出这般话,想来他自己也是知道这场火是冲着他来的,不过好在这场火烧的是偏房,若对方真是想直接要了魏子禹的性命,那火可就不是烧偏房这么简单了。
眼睑微闪,霍云朵诧异的发现这小子的命数突然改了一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