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
两人跑了不知道多久,来到河堤岸上后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魏子禹脚软倚靠杨柳瘫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霍云朵;“你是属狗的吧,狗都没你跑得快!”
霍云朵扶着树平稳呼吸,论逃命的本事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被狗追惯了,跑不过狗就得被咬,你说呢?”
魏子禹闭嘴了,他起身,还是计较道;“别以为你帮了本侯爷,本侯爷就放过你。”
“怎么,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么?”霍云朵直起身,眼中还带着挑衅,魏子禹抬手一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气得甩袖;“你要是有能耐,刚才为什么跑啊?”
霍云朵淡定道;“不想打就跑啊。”
再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之前,她能保留逃命的体力就决不会恋战,况且还带这么个拖油瓶,就是不知道那些想要杀她的人是谁罢了。
“呵呵,看来你也没多大能耐啊。”
魏子禹双手环胸奚落道,霍云朵走上前把手放在他肩上,突然将他摔翻在地,魏子禹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地上了,怔怔地看着她,她蹲下身,咧嘴一笑;“我是没多大能耐,但是打你这小菜鸡我还不需要什么能耐。”
“你……”魏子禹坐起身,又指着自己道;“从小到大,我爹都没敢这么打本侯爷!”
“我又不是你爹,你这么在外给你爹丢脸,我是爹的话早把你这个不孝子吊在树上抽个三天了。”霍云朵说完,还拍了他的脑袋,魏子禹懵了,第一次,有人敢抽他脑袋。
“我怎么给我爹丢脸了?”
“你爹既然是魏藩王,那肯定很厉害吧,就你这小菜鸡也就仗着你爹所以别人给你面子,要不然你以为社会这么好混啊,哪天被打死了不是给你爹丢脸是什么?”
魏子禹语塞,他是靠他爹没错,可这样大刺刺揭穿他,他感觉颜面受损,且对方还是他的情敌!
霍云朵不理会他此刻的想法,起身四处看了眼,合着刚才跑太快压根没注意路线,周围都是一片林子,一条小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会是跑出城了吧?
“那几个黑衣人到底什么人啊,竟然敢暗算本侯爷!”
听到魏子禹嘀咕的声音,霍云朵笑道;“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魏子禹闻言一脸生气的看着她;“那你还敢说是来刺杀本侯爷的?”
霍云朵耸耸肩,笑得很乐;“是你自己欠收拾非要搅和进来的,我就成全你咯,怎么样,今天的事是不是很刺激?”
魏子禹站起身,本想指着她可却又怕她动手,抬起的手只能怯怯收了回去;“本侯爷不是猴,你竟敢拿本侯爷当猴耍啊,行,你忽悠本侯爷的事本侯爷记住了,本侯爷跟你没完!”
说着甩袖就要离开,走不到几步,他原地抓狂;“这是什么地方啊!”
霍云朵抱着后脑勺经过他身旁,语气懒散;“当然是郊外啊,看来只能自己摸索路线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臭小子,本侯爷我现在还在城里逍遥快活呢……”
魏子禹不满发牢骚,今天真够倒霉的,人手带不够还差点就被杀了,现在还流落到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地方。
……
亲王府。
夜君临将那颗天珠拿在手中看着,原本沉静深邃的淡眸中竟有了丝丝微澜,他将天珠放回盒子,语气淡淡;“他果然还是回来了么。”
凤烨折扇一收,走到他身旁;“以此天珠作为见面礼赠给金茂的打算,不会是明目张胆的暴露他自己就在王城的事实吧。”
明知道金茂与他雀宴楼有一些古董交易,那个人不至于会不知道金茂不可能不会把天珠交给自己,只是他这样暴露自己出现在大昭,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而他下一步的举动又是什么?
凤烨看着沉默的夜君临,最熟悉自己的人成为自己最致命的敌人,也是一柄残忍的刀刃……
除了那个人,天底下谁又能做夜君临的对手?
“王爷!”
无双气喘吁吁地走进书房,一副慌张的神情又道;“是属下无能,属下没能看紧霍夫人,霍夫人不见了。”
“她不是在雀宴楼么?”凤烨问道。
无双摇头;“属下原本在大门候着,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回头属下见到了宸王殿下跟苏小姐,宸王殿下跟苏小姐都说霍夫人已经离开雀宴楼,属下以为她回府了,可……是属下疏忽,请求王爷您责罚。”
凤烨捋了捋思绪,邪魅一笑;“那小丫头该不会是真跑了吧?”
“啊?”无双拉苦着脸,霍夫人要是真跑了,王爷不得扒了他的皮呀。
“带人去找,找不到人,你们也别回来了。”
夜君临语气淡漠,逃?她还没有那个能耐。
夜荣宸就站在亲王府对面看着,等看到无双弄影都带着府上的侍卫出府,不由沉思,莫非这些人是去寻霍十九的?霍十九,他到底是什么人?
申时。
“饿死小爷我了,喂,你到底行不行啊,再这么走下去,天都要黑了……”
两人兜兜转转还是没能走出那片林子,眼看都已经到下午,再过两个时辰太阳就落山了,魏子禹捂着饿扁的肚子实在是没力气再走下去,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肯定是挨不了饿也受不了热,一个劲的在霍云朵身后抱怨不停。
霍云朵没心思理会他,拿着罗盘针找方位,穿过一片阴森的林子,即便是大白天却还是给人阴凉的感觉。
魏子禹四处看着,看到几个墓地,脚步加快赶紧跟到霍云朵身后,谁知脚绊到什么整个人摔在霍云朵脚下。
霍云朵无奈回头,视线不是落在魏子禹身上,而是绊倒魏子禹的东西。
“这什么破东西竟敢绊……”魏子禹转头,就被一具骨骸给吓得抱住霍云朵大腿;“死人,死人啊!”
“一具骨头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这小恶霸的头衔到底是哪个瞎眼的给你安的?”霍云朵翻了个白眼,这里一看就是乱坟岗,所以才会感觉阴森,这地势并非是安葬的风水宝地,因为有钱人在死后都不会让自己随意被下葬,而被埋在这些地方的不是普通老百姓,那就是犯了事的犯人,或者贼人,又或者是被杀掉而慌乱被埋掉的。
当然,不少死囚直接被抛尸在乱风岗中,压根是暴露尸野,这具骨骸能在这撞见很正常,不过,一般胆子小的人都会觉得撞见这些是晦气,的确是有些晦气。
魏子禹见霍云朵还能这样淡定,慌慌张张地爬起身躲得远远的;“你到底什么人啊?”
“对哦,还没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霍十九,雀宴东家。”霍云朵还有闲情在这跟他自我介绍,魏子禹怔了怔,有些狐疑;“你是雀宴东家?”
“如假包换。”霍云朵说完转身继续走,魏子禹可不想单独待在这种阴森的鬼地方,赶紧跟上;“这地方太邪门了,你到底能不能找着出路?”
霍云朵脚步一顿,仔细听着声音,魏子禹深吸气不敢大喘,因为他也听到了,林中有女子“呜呜”细微的哭声蜿蜒传来,听着有些凄厉。
“不,不不不会是鬼吧?”魏子禹都快吓尿了,豆滴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上滑落。
“如果是晚上我就信了。”
霍云朵微微一笑,哭声是顺着风向传过来的,是人是鬼,只能过去一瞧究竟,而原地那具骨骸的脚下,遗留一袋鼓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