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只要苏野在家,每晚吃了晚饭一家三口都会出去走走。
姜筱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点,但自从第一次出去之后,时不时地三人就会出去。
眼看着思思很开心,出去转转睡得也更好,三人也就习惯了。
今天孩子先睡下了,两人可以单独出去。
姜筱看他一眼。
她淡淡道:“你去吧,我给孩子做衣服呢,只差一点了,明天他起来看到有新衣服肯定会很高兴。”
苏野沉默片刻,应下,“好。”
他大跨步走出屋子,到门口时回头望了一眼,姜筱已经坐在了缝纫机跟前,看那样子确实是要打算做衣服。
但这样的事这几天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不管苏野以什么样的方式去靠近她,她总能轻飘飘地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屏障。
她看似离他很近,但其实两人的距离很远。
苏野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他去靠近她,抱住她,将她锁起来。
但是苏野很清楚,他只要敢踏出一步,姜筱就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他和平相处了。
她说得没错,他害了她一次,不能再害她第二次。
他得保护她。
苏野出了院子,去供销社买了一包香烟,然后独自去了河边。
夏天傍晚的小河边吹着轻轻的风,是很适合谈情说爱的地方。
只可惜前两天刚下过暴雨,河水比平日湍急,水质也浑浊不堪。
苏野取了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在一旁的石头跟前坐了下去。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已和姜筱有像年轻小情侣那样谈情说爱的时候。
在红旗公社那段时间两人感情不错,可她肚子里有孩子,他虽然尽力在对她好,却也事事顾及着孩子。
到底还是他亏欠了她。
苏野一手撑在身后,另一手捏着烟,正要动作,他突然往旁边一滚,木棍挥出带起的风擦过他的耳朵。
没等他站稳,木棍又朝着他打来,一棍子直接砸在他头上,苏野脑子嗡的一声,他停滞的瞬间背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咚。
人掉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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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剪刀太快,姜筱只不过是轻轻蹭了一下,手指上就流出了一滴血珠。
她下意识将手指放进嘴里抿了一口,一股血腥味儿就在嘴里蔓延开来。
姜筱已经很久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心慌的时候了。
手指上传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一点。
看来今天这衣服是做不好了。
姜筱又把家里上上下下清扫了一遍,因为平常保持的很干净,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天色已经黑尽,等姜筱准备拿扫把去扫院子时,院门被拍得砰砰响。
“姜老师,姜老师你在吗,快开门啊,你男人出事了。”
脑子里轰的一声,姜筱没想太多匆匆跑去开了门。
来人是住在附近的一个护士,两人不熟但也算点头之交。
“姜老师,你快跟我走,你男人被人打了。”
两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姜筱完全没怀疑对方在欺骗自已,忙拿了锁就要跟对方走,还不忘打听,“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屋内传来哇哇的哭声。
“妈妈,爸爸……”
姜筱眉头一皱,冲了进去,“你等我一下,我带着孩子一起过去。”
这里距离医院不远,但姜筱也不放心把孩子就这么放在家里。
小护士知道得不多,她本来是在上夜班,一看送到医院的是苏野就赶紧报信来了。
她虽然没怎么跟姜筱打过交道,但她可是很爱这一家三口的长相的。
要是那男人出了什么事,那也太惨了。
“我听说是你男人在河边抽烟,结果被人打了,而且还丢进了河里,要不是河对岸有个钓鱼的叔看到了,你男人恐怕已经淹死在河里了。”
她脚步匆匆,语气里也带着急切,听得姜筱姜筱一颗心扑通扑通,就跟马上要跳出来似的。
“他身上的伤很重吗?”
苏野会游泳姜筱是知道的,要是对方都已经爬不起来了,那伤肯定很重。
“别的倒是没什么,就是脑子伤了,我来找你的时候还昏迷不醒呢,还呛了水,得抢救。”
姜筱的心跳得更快了。
两人急匆匆跑到医院,苏野还在抢救室。
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姜筱才惊觉原来苏野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是食五谷杂粮,要经历生老病死的。
姜筱想了很多,又完全不知道想了什么,脑子里很乱。
思思哭累了又被她哄着睡了过去。
苏野还没出来,她先等来了公安同志。
那几个混子是县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姜筱也听说过他们。
刚才他们一群人去河边,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人报案公安很快就把人抓了起来。
“他们承认打了苏同志,愿意承担所有得医药费并给予适当的补偿,他们说原本只是想给苏同志一个教训,不小心下手重了,我们就是来问问姜同志你愿不愿意接受私下和解。”
姜筱闻言就要发火,却听对方又道:“他们说之所以会对苏同志动手,是因为几天前苏野同志砸了他们的东西,打了他们。”
这意思就是她要是追究,那他们也会追究苏野打人的事?
“那他们有没有说苏野为什么打他们?”
公安同志摇了摇头。
姜筱抿唇,“那我做不了主,等苏野醒来再说吧,我相信苏野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我甚至不相信苏野会打人。”
后面半句话姜筱是胡说的,苏野是个狠人,对方要是招惹了他,他打人砸场子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但她不知道苏野最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冲突,所以不能贸然帮他做什么决定。
不过几天前,该不会是说苏野突然受伤倒在她门前的那天吧。
那天的苏野似乎像是打了架过来的。
年纪轻些的那个公安明显还想在劝一劝,结果这时候抢救室的门打开了,苏野从里面被推了出来。
姜筱的心又颤了一下,然后她迎了上去。
苏野躺在那儿面色苍白,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