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按耐不住了,拉开门出去,在学校门前的大场里,小伙伴们玩打仗的游戏,一边守一边攻,手里拿着木刀,棍棒,刘猛手里还有一把自制的弓箭,威武的像一个大将军。
我蹲在了大场的土塄上,看着他们在玩,刘猛发现我了,就像猎人发现了猎物一样兴奋,他悄悄对张强胡飞耳语了几句,这两人也是心领神会。
接着,三个人拿出他们自制的弓箭,搭上竹棍削成的箭支,对着我狂射起来,有一根竹箭射到了我身上,我疼的妈呀叫了一声,撒腿就跑。
现在刘猛他们三个真成猎人了,我却像受惊的小兔一样奔逃,一支支竹箭射在我的脚下,我的身上,尽管自制弓箭没有力量,箭头也没有削尖,不可能给我带来致命伤,但被别人射是多么恐惧的一件事啊。
我一口气逃回了家,关上了我家院门,我的小心脏还在噗噗跳着,差点就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我被人欺负,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不被人欺负,那才成了怪事。
我现在不敢出门了,但这也保证不了我的安全,刘猛张强胡飞他们,在山坡的树林中,发现了一个地黄蜂的蜂窝,如获至宝,白天他们不敢动蜂窝,到了晚上他们悄悄去用一个袋子把蜂窝包下来,然后等着给我送大礼。
地黄蜂一般晚上都会进蜂窝里,到了白天才会飞出蜂巢,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早早来到我家,准备用蜂窝来袭击我。
我妈去上工了,现在我妈成了我家主要劳力,跟着妇女干挣妇女工分,妇女没活了,她就跟着男人干,虽然干的活一样,但是还是挣的是妇女的工分,她多干一点,就能多挣一点工分,多分一点口粮。
我妈下地去了,我妈走后,我也不能再睡了,小小年纪,我也知道我妈不容易,就想多替我妈干点活,找了一个笼,准备去坡上捡点柴禾。
我刚一出门,就有一个袋子扣在了我的头上,袋子里有几百只地黄蜂,嗡嗡叫着,争先恐后在我头上身上蜇,我的头上脸上落了一层地黄蜂,衣服里也窜进了几十只,我当时就疼晕过去。
刘猛一看出大事了,带着张强胡飞一溜烟跑了,隔壁梁叔的老婆出门倒水,发现了我,一看我周围全是地黄蜂,也不敢去救我,就大声喊了起来。
我妈刚跟着一队男人到了地里,准备干活,听到了叫声,向我家方向一看,看到我倒在我家门口,当时腿就软了,连滚带爬下了山梁,跑到了我身边,母女连心,看到我身边一群地黄蜂飞舞,急忙过去用身体驱赶地黄蜂,拿下了我身上的口袋。
我妈脸上身上也被地黄蜂蜇了十几处,疼的呲牙咧嘴,还有几只地黄蜂蜇到了我妈的大白胸。
我妈赶走了我身上的地黄蜂,脱掉了我的衣服,衣服里还藏着十几只地黄蜂,前胸后背胳膊腿都让地黄蜂蜇了。
我妈急忙给我掐人中,大声叫着我的名字,可我还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我妈疯了一样捶打着我,希望我能睁开眼睛。
地黄蜂虽然没有马蜂人头蜂毒性大,但还是有毒性的,我的头表面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成了受灾面积,我平时营养不良,抵抗能力差,让这么多地黄蜂蜇了,足以致命。
梁叔也从地里跑回来了,看到我被蜇成了这样,我们撕心裂肺哭,他心里也难受了起来。
以前梁叔一直打挂我妈,我妈没有理他,后来梁叔看没希望了,就收了一个讨饭的女人,两人过起了小日子,和我妈也渐渐疏远了,可他的心里始终有着我妈。
梁叔一看我昏迷不醒,也着急起来,说道:“翠花,先把娃身上的蜂刺拔了,我听说蒜能解毒,我去找蒜给娃身上涂一遍。”
梁叔看到他老婆在门口,叫道:“死鬼,愣在那干啥?快回家找蒜啊?”
他老婆说道:“蒜还要做蒜种呢。”
梁叔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做你妈批,救人要紧。”
他老婆急忙回去找来了几瓣蒜,剥了皮开了口,就和我妈拿着蒜在我头上身上擦了起来。
我妈知道我要完了,因为洼子以前就有人让蜂蜇死过,我现在都蜇成这样了,就是神仙来了也难救活了。
我妈哭道:“黑牛,囡囡是我的命*根,囡囡要是死了,我也就不活了。”
梁叔说道:“胡说啥呢,囡囡命大着呢,死不了,你在这擦蒜,我去叫崔大夫,他来了就有办法了。”
梁叔耷拉着一双掉了鞋帮的鞋,就跑着去叫崔大夫了,我妈把我抱回了家,把我放平在炕上,现在她身上让蜂蜇过的地方,也火辣辣疼了起来,还起了红包,她从衣领子看下去,看到自己的大白胸也起了红包,可现在她顾不上自己了,一直用蒜头擦着我的头和身体。
梁叔把崔大夫叫来了,崔大夫用听诊器听了我的心跳,我的小心脏还在噗噗跳动着,崔大夫说道:“人没事,中毒了,需要解毒,我给你开一点解毒的药,给娃服了。”
我妈等崔大夫开了药,急忙给我灌下,我还是昏迷不醒,不过我身上被蜇过的地方开始肿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脸蛋肿的像一个烂南瓜。
崔大夫和梁叔走了,我妈一直守在我身边,用湿毛巾敷在我的头上,身上,到了晚上,我终于清醒过来,叫了一声妈。
我妈急忙凑过来,说道:“囡囡,好点了吗?你把妈快吓死了。”
我说道:“妈,我的头像着了火了,要烫死我了。”
我妈说道:“有我在,囡囡不会有事的。”
我妈端了一盆凉水,把我的头放在了水里,这样我还能好受一点,我看到我妈脸上也起了红包,说道:“妈,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受罪。”
我妈说道:“只要囡囡好好的,妈就是死了都不怕,囡囡,你现在好难看啊,我怕以后你变丑了,那就嫁不出去了。”
我咧了一下嘴想笑,还没笑出来,脸蛋就撕裂一样疼,急忙止住了笑,说道:“妈,我以后当官了,就不嫁人了,好好伺候你。”
我继承了我爸我妈的基因,从小就是一个美人坯子,我妈担心我从此以后变丑,我也担心,要是成了一个丑八怪,以后就没脸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