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梵！”白斐厉声叱了一句，头皮发麻，有些搞不懂佟梵。
沈确是《战火含情》的投资商，本就反对佟梵饰演李秋这个角色，她倒好，上赶着得罪人，这下好了，李秋她肯定是演不了了。
“你骂我？”沈确也怔了一下，盯着佟梵，挑了挑眉。
佟梵假假一笑，眸子里泛着波光粼粼的光：“沈老板理解错了，‘双标狗’在我老家是一种赞美，主要是说被称赞者在道德和行为准则方面要求很高，可不是骂人！”
沈确和白斐皆是嘴角一抽，虽然他们确实不理解“双标狗”，但听着可不像好话。
不等沈确开口，佟梵直接换了话题：“白导，等拍摄结束，电影后期制作的话，满打满算也得半年多的时间吧？”
白斐沉吟片刻，看沈确没阻止他，便道：“是打算大年初一上映。”
电影上映时间是保密的，包括制作过程，剧组人员都需要签订保密条款，这主要源于影视行业的特殊性质，而电影上映前，他们需要给影院提供电影片源，保密主要是防止电影被提前泄露，保护电影的内容创意，维护观众对电影的新鲜感和期待。
这些佟梵自然比谁都清楚，她道：“我建议，邀请一些记者，来拍摄片场，进行一些报道，算是提前预热，登报可以张贴角色肖像，逐一介绍，提前吸引观众的兴趣。”
“提前曝光？”白斐皱眉，有些迟疑：“这样行吗？电影宣传一般都是上映前张贴海报，提前大半年预热能行吗？会不会提前消磨光观众的期待和热情？”
“那就要看你怎么宣传了，提高期待感，这涉及到一些营销策略。”
“吸引眼球的妆造，海报，电影剧照，都能提升观众对电影的视觉风格期待。”
“白导只需要把握住那个度，不透露太多剧情细节，就能驱使他们去电影院。”
佟梵侃侃而谈，说了大半天，指了指自已的脸：“你看看我。”
白斐下意识看了过去，对上佟梵的眼睛时，才发现两人坐的并不远，略有些尴尬，他刚要挪开目光，就听佟梵说道：“我这个妆容，就是一种吸引手段，当然，拍摄概念海报是需要情绪加持的，让观众看出你在戏里，勾起他们的兴趣。”
她说的这些都是后世很常见的营销手段，不过，放在七十年代还是很新颖的。
白斐仔细想了想，觉得的确是一条可行的宣传，只要是对电影好的，他都赞同，说道：“佟梵同志，那就辛苦你回去写一下具体的流程，我再联系记者落实。”
“行！”佟梵爽快应了，转头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沈确：“沈老板，我现在也算是你手底下的工作人员了，作为老板，帮员工排忧解难应该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吧？”
白斐闻言冷汗涔涔，这家伙，又来了，说了这么一大通都只是铺垫吧？
沈确琥珀色的眸子微闪，苍白的脸上显得清冷，良久才开口：“你丈夫的事？”
佟梵颔首：“是！希望沈老板多多“疏通”，把人给摁死了，可千万别让他出来，这样会影响我工作，最好是蹲个一年半载的，就更好了。”
沈确微顿，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白斐，看来她是真的想离婚了。
被看了一眼的白斐心里突然有些发毛，觉得怪怪的，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已主动开口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可天知道，他真的只是关心同事，送人回家而已！他对佟梵可什么意思都没有，一个孕妇，还是结了婚的孕妇，他是多想不开？
沈确开口，温温凉凉的嗓音从他薄唇中倾泻出来，淡淡的，声线却冷：“经调查，内陆并没有有关诽谤的具体条例，且你丈夫捏造事实，并未大规模宣传，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蹲一年半载，应该是不太可能，至多十天半个月。”
顿了顿，沈确又添了句：“你想让他坐牢，最好是从他拍摄他人隐私这里入手。”
佟梵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了，《刑法》是1979年才通过审议，80年才实施的！
疏忽了，一时忘记具体条例，导致偏差。
至于拍摄他人隐私，情节也算不上严重，毕竟当时那个女同志还穿着背心，再加上梁平安家里的能力，大概率这件事是要私下和解的，到时候，魏天明自然也沾光。
沈确对佟梵和她丈夫的感情问题不感兴趣，问道：“剧本改编，什么时候开始？”
“剧本，改编？？”白斐一听到这个敏感的话题，眼睛都瞪大了。
他电影都拍摄一半了，突然要改编剧本？甚至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佟梵回过神来，暂且把魏天明的事搁下，看向白斐：“放心，这段时间一直拍摄的都是李秋的部分，其他扁平人物还没开始，有修改的空间。”
佟梵说道：“李秋还剩最后一场戏，我时间充沛，主要是看沈老板的时间。”
沈确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她为什么还是拍摄了李秋的戏份，眸色清冷，迟疑了下，开口时，嗓音带着淡淡的压迫：“我白天要睡觉，只有晚上有时间。”
佟梵微诧，眸光触及他深邃眼窝下的青影，想到安眠药，心中啧啧。
怪可怜的，有进口安眠药的加持，还只能白天睡，难怪脸白的像吸血鬼。
想了想，佟梵说道：“可以，时间你安排，我配合，不过，要隐秘一点，大晚上，省的又被谁举报了，让民警带走，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沈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虽然没开口，但审视的目光也足够佟梵冷笑出声了。
“瞧不上我？”佟梵这人，最喜欢贴脸开大，看着沈确的目光，很不服气。
她这具皮囊拾掇拾掇，怎么着都是个大美人，就是怀孕耽误事了。
沈确抿唇看她，语气有些不耐：“佟梵同志，我需要提醒你，我们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希望你能明白，不要逾越雷池，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佟梵少见的无语了，从沈确的语气里，她听出了嫌弃，浓浓的嫌弃。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一坨沾上就甩不掉的狗屎，如果不是为了剧本的完整性质，人物的角色高光，他压根就不会自降格调，和她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