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们这般游山玩水，会不会耽误了寻找灵鹫宫的正事？”马背上，王语嫣轻拢云鬓，柔声说道。
陈鸾勒马，回望身侧佳人，温声道：“语嫣莫急，此去灵鹫，路途迢迢，你我且行且赏，岂不快哉？况且，我忽然想起与少林玄慈方丈有旧约，正好顺路拜访，了却一桩心事。”
他心中却另有计较，“算算时日，乔大哥身世之谜也该揭晓，我且先助他一臂之力，免得阿朱姑娘香消玉殒，空留遗恨。”
念及此，陈鸾调转马头，对王语嫣道：“语嫣，我忽记起与少林玄慈方丈有约，不若我们先往少林一行？”
王语嫣颔首，柔顺应道：“但凭公子安排。”
二人催马，直奔少林。
古刹钟声悠扬，暮鼓沉沉。
少室山下，陈鸾与王语嫣并辔而行，山风拂过，带来阵阵松香。
“少林乃武林泰斗，寺中高僧众多，语嫣可曾来过？” 陈鸾侧首问道。
王语嫣摇了摇头，长发随风轻舞，“未曾。只在书中读过，今日得见，果真气象庄严。”
二人说话间，已至山门。
晨钟悠远，穿云破雾，回荡在嵩山群峰之间。
少林寺山门前，古柏参天，枝繁叶茂，投下斑驳阴影。
知客僧还是上次陈鸾所见的那位，身披黄色海青，双手合十，眉宇间透着几分凝重。
“阿弥陀佛，陈施主大驾光临，方丈已等候多时。”他声音沉稳，目光深邃。
陈鸾心中明了，看来虚竹和他师父已经回到少林寺，并将擂鼓山之事告知玄慈方丈，这样也好，省去口舌麻烦。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施主这边请。”知客僧侧身引路，步履沉稳，袈裟随风轻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山门，踏上青石铺就的台阶。
两侧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陈鸾想起数月前初到少林，世事变幻，当真如白云苍狗，不可捉摸。
“不知寺内是否安好”陈鸾开口问道，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知客僧脚步不停，声音低沉，“多谢施主挂念，寺内一切安好”
陈鸾听完，转身将王语嫣轻轻抱下马来，怀中佳人已无昔日抗拒，面颊绯红，如三月桃花，娇艳欲滴，任由陈鸾施为。
“语嫣，你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少林寺中僧人众多，你独自走动怕有不便，我让这位知客僧师父安排一位沙弥陪同你四处看看，上柱香，祈福平安。”
“嗯。”王语嫣低眉顺眼，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软糯，如黄莺初啼。
陈鸾转身对那知客僧道：“劳烦安排沙弥陪同，莫要怠慢了。”
知客僧略一沉吟，道：“施主，这……少林寺向来少有女子前来，安排起来恐有不便……”
陈鸾眉头微蹙，声音冷了几分，“怎么？这点小事还要我去找方丈处理？”
“不敢，不敢，”知客僧见陈鸾面色不善，连忙改口，“施主哪里的话，只是寺中规矩……不过小僧这就去安排，还请陈施主自行前往后殿，方丈已在后殿等候多时。”
“嗯，有劳了。”陈鸾淡淡应了一声，朝后殿走去。
“公子，我陪您一起去吧。”王语嫣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不必了，你且去游玩，我与方丈谈些事情，不便有外人在场。”陈鸾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跟随。
“那……好吧。”王语嫣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去吧。”陈鸾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柔顺的青丝。
王语嫣脸颊更红了，低着头，带着几分羞涩，转身跟着知客僧离去。
陈鸾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弥陀佛，陈施主，这边请。”一个沙弥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
陈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沙弥朝后殿走去。
“陈施主，方丈就在里面，请进。”沙弥将陈鸾带到一间禅房前，说道。
“有劳了。”陈鸾说着，推门而入。
“方丈，别来无恙。”陈鸾的声音在空旷的禅房中回荡，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
他缓步踏入厢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玄慈的心弦上。
玄慈方丈缓缓起身，转过身来，目光与陈鸾在空中交汇。
他身披袈裟，手持念珠，宝相庄严，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与沧桑。
禅房内，檀香袅袅，一缕青烟在空中盘旋，最终消散在虚无之中。
窗外，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只有几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陈施主，你终于来了。”玄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方丈，别来无恙。”陈鸾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走到桌前，自顾自地坐下，拿起茶壶，为自已倒了一杯茶。
茶水清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却无法驱散这禅房中的压抑气氛。
“陈施主，老衲思虑再三，之前之事……老衲答应”玄慈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方丈能够深明大义，本王深感敬佩。”陈鸾轻抿了一口茶，眼神依旧平静，“方丈只需要将雁门关外发生事情，和谁是带头大哥，原原本本的述说即可，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阿弥陀佛。”玄慈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陈施主，此事牵连甚广，老衲有一事不明，还请施主解惑。”
“方丈请说”陈鸾来的兴趣。
玄慈看着陈鸾，“陈施主可知，带头大哥已死？”
“死？方丈何出此言？”陈鸾微微一笑，“生死之事，岂能妄下定论？也许他比太多人过得还要舒坦。”
“陈施主，你话中有话，莫非你知道些什么？”玄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方丈大师，有些事情，自会见分晓。”陈鸾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至于带头大哥是否活着，过后你会明了。”
玄慈蹙眉，“阿弥陀佛，就依陈施主所言，老衲会广发英雄帖，一个月后将在少林寺召开武林大会将事情讲明，老衲也拭目以待陈施主所说之事。”
陈鸾看着玄慈大师，“佛家讲究因果，这就是因果，方丈大师，您和叶二娘的孩子一直在你身边，不过为了少林寺的清誉，还是暗中带着虚竹去见叶二娘吧。”
玄慈大师脸色骤变，手中的念珠也停止了转动，“陈施主，你……你说什么？”
“玄慈大师，当年的雁门关惨案，究竟是怎样的真相，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您和叶二娘的孩子，或许就是这因果循环中的一环。”陈鸾有些唏嘘。
玄慈大师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的念珠断裂，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