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查干巴拉一箭射出,众人举着刀一拥而上。
察哈尔从马背上翻身而下,躲过那一箭。龙骧厉啸一声抬起前蹄,撞翻了眼前冲上来的一帮人。
察哈尔横刃身前,挡住挥过来的刀。他扭身一刀刺穿了身后准备偷袭的人,拎起那人的衣领把他当做盾牌,硬是从人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有人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腰,察哈尔大手捏着他的咽喉,虎口一转就掐断了他的脖子。流矢扎进察哈尔的臂膀,他毫不犹豫折断尾翼,猛地扎进了面前人的脖子。
鲜血染红了地面,怒吼声,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察哈尔身上穿了护甲,羽箭伤不到他的要害,眼看被他砍翻的人越来越多,查干巴拉丢下了手里的弓箭,抽出刀翻身下马。
察哈尔一个横劈直接将迎面的三人腰斩,他缓了口气,啐了口血沫,扭头冷冷地看着查干巴拉。
看着宛如杀神一般的察哈尔,查干巴拉也不由得有些胆寒,但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两人都没有退路了。
“去死吧!”
查干巴拉举着刀冲了过来,察哈尔迅速举刀回击。两把刀发出刺耳的铮鸣声,查干巴拉被他非人的力道震得手掌发麻。
两人快速过了几十招,察哈尔手里的刀已经被砍到卷刃,他索性丢下了刀,五指伸展握拳。在查干巴拉砍过来的一瞬间向右后方撤了一步,避开刀刃之后骤然抬手,一拳砸向了查干巴拉的下巴。
查干巴拉飞了出去,感觉自已整个下巴都碎了,大口的血沫混杂着破碎的牙齿从他口中喷出。
察哈尔走向查干巴拉,一脚踩上他的头,那力道大得像是要生生碾碎他的头颅。
查干巴拉发出非人的哀嚎,几个小兵举着刀又冲了过来。
察哈尔用臂缚挡住刀刃,一脚踹飞了扑过来的人。他灵活地闪转腾挪,在几人的攻势下游刃有余。他欺身而上,一个肘击打得那人吐血而亡。他扭身伸出双手,一边抓住一个人的脑袋,用力相击,两人头骨同时发出清脆的断裂声,身体抽搐着倒下了。
越来越多的鲜血沾染了察哈尔的衣衫,有他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他的被彻底激发,怒吼一声,随便从脚下的尸体上抽出一把刀,见人就砍。
查干巴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血红的双眼锁定着正在不知疲倦,不断劈砍的那人。
“一起下地狱吧察哈尔!”
查干巴拉举着刀,趁着察哈尔挥刀的空隙,奋力砍向了他的后脖颈。
察哈尔来不及收刀,来不及防范,这一刀,他绝对避不开!
查干巴拉面上浮现癫狂的笑,仿佛已经看见了察哈尔身首分离的惨状。
“噗嗤。”
一支羽箭精准地没入他的喉咙,查干巴拉表情凝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他倒下的前一刻,终于看清了射箭的那人。
她白衣翩跹,宛若仙女降世,是林嘉言!
“言言!”
察哈尔激动地大吼一声,奋力掀翻了围住他的众人。
林嘉言端坐马上,面容沉静地搭弓射箭,协助察哈尔杀出了重围。
此时阿吉那率领众人终于赶到。
大野部大势已去,余下众人顿时丢盔卸甲,作鸟兽散。
“别让他们跑了!杀!”
大野部作恶多端,血海深仇早已刻进俄日和人民心里。此刻众人纷纷拔出刀追了上去,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阿吉那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不难想象刚刚察哈尔在此地进行了多么惨烈的一仗。
剩余四散奔逃的小喽啰不值一提,察哈尔沉声对阿吉那吩咐:“继续往南边追,抓住林鸿礼他们,我要活的。”
此番如此皆拜他所赐,查干巴拉已死,察哈尔的怒火还并未平息,林鸿礼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是!”阿吉那立即带人去追。
察哈尔甩了甩麻木的手臂,向着林嘉言走去。
林嘉言也松了口气,笑着看着他。
突然她身后的林子里出现了一只漏网之鱼,那人骑上马,恶毒的目光锁定了林嘉言,他一刀扎进了马屁股,马儿受了惊,撒着蹄子就冲向了林嘉言。
“言言小心!”察哈尔反应极快,抄起地上的一把刀就朝她身后丢了过去。
那人被捅了个对穿摔下马,但胯下马儿却丝毫没有减速。
林嘉言此时也已经撑到了极限,她慢半拍地回过头,那匹疯马已经冲到了她眼前。
她刚拉起缰绳准备调转方向,就被一股巨力掀飞了出去。
“言言!”
察哈尔目眦欲裂,拼命迈开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嘉言从马背上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林嘉言只觉得眼前一黑,从腰腹部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生生唤醒了她几欲昏厥的神志。
“呃……”
“言言!”察哈尔扑过来跪在她身前,双手颤抖着虚拢着她的身体,却不敢真的碰到她。
林嘉言艰难地伸手按住肚子,从唇齿间挤出颤抖的呻吟,“肚子……肚子好痛……”
察哈尔这才发现她的肚子大小并不正常,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发现掌心下触感一片坚硬。
他慢慢撩开她的外袍,这才发现她腰腹上紧紧裹着的布帛。
“言言……”心疼让察哈尔几乎说不出话,他抽出一把短匕,小心地划开她身上的束缚。
“嗯……痛……”林嘉言双眼紧闭,已经痛到说不出别的话。
“没事,没事的言言,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家。”察哈尔把她小心地搂进怀里,虽然解开了她肚子上的束缚,但那抹不复圆润的弧度却依然坚硬无比。
他不敢触碰,不敢用力,生怕让她的疼痛雪上加霜。
察哈尔抱着她骑上龙骧,一只手把她固定在身前,让她尽量不被颠簸。
林嘉言死死抓着察哈尔的衣领,手指用力到发白。
“好痛……我好痛……孩子……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察哈尔抬起手臂,用下巴蹭了蹭林嘉言的脑袋,怎么也忍不住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刚刚不知道摔到了哪儿,林嘉言感觉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痛的。尤其是小腹,像是有一个长满倒刺的铁坨在拼命往下坠,她偏过头闷咳,突然喷出几口鲜血。
“言言!”察哈尔肝胆俱裂,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她的情况,突然掌心里感受到一股热流。
成股的鲜血从林嘉言身下流出,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
察哈尔眨落眼里的泪水,拼命对着她耳边呼喊:
“言言,坚持住,不要死,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