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罕捂住耳朵，鄙夷地冲他喊了一声：“胆小鬼！”
林思衡哭得更凶了，察哈尔无奈道：“好了，你也别再刺激他了。”
“哼，我不跟你玩儿了。”赛罕撅了噘嘴转身跑了。
眼看儿子倒了口气，正准备开始下一轮的嚎叫，察哈尔赶紧捂住他的嘴，忙道：“别哭了，爹爹带你骑马玩儿好不好？”
波光粼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林思衡忙不迭地点点头。
察哈尔牵过龙骧，抱着儿子翻身上马。
林思衡坐在察哈尔身前，有模有样地抓着马鞍。
“抓紧咯。”
“嗯！”
风呼啸着掠过耳边，林思衡又开心地大笑起来。
带着儿子跑了几圈，察哈尔放缓速度，慢慢踱回家。
“好玩好玩，”林思衡兴奋地蹬着腿，抬头看着察哈尔，“父汗，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你一样，这么威风地骑大马？”
察哈尔笑着揉了揉他的头，“等你什么时候不哭鼻子了就可以了。”
林思衡吸了吸鼻子，“那我以后都不哭了，姐姐都会骑马了，我也要赶上她！”
“好啊，那你以后跑快点，让她追不上你，就不能拿蛇吓唬你了。”
察哈尔搓了搓儿子软嫩的脸蛋，突然想起了件事，他清了清嗓子，正经道：“对了，你得答应爹爹一件事，爹爹以后就教你骑马射箭。”
“什么事？”林思衡兴致勃勃地仰着头。
“咳，就是……你以后不能总是跑来跟我们一起睡了。”
“为什么？”刚说好再也不哭的林思衡眼眶里又开始聚起泪花。
“因为……”察哈尔眼珠转了转，“你之前不是说你想要个妹妹吗？”
林思衡点点头。
“那你要是天天跑来跟我们睡，你娘亲就生不了妹妹了。”
“为什么？”林思衡还是不解。
“因为……”察哈尔哽了一下，“因为你总缠着你娘亲，她会很累的，这样就没力气再给你生妹妹了。”
“那我就乖乖睡觉，不说话呢？”
“那也不行，你都长大了，占地方。”
“那我睡地上呢？”
“……不行。”
察哈尔好说歹说，编了一大堆理由，又承诺了一堆好处，总算让这家伙勉强答应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察哈尔还在给林嘉言挑着鱼刺。
林思衡就已经快速地扒完了一大碗饭。
林嘉言用手帕给他擦掉嘴角的饭粒，笑道：“慢点吃，小心呛着。”
林思衡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严肃道：“母后，我已经长大了，以后不需要你照顾我了，晚上我也不跟你们一起睡了。”
林嘉言失笑，回头看了眼察哈尔。
“怎么了这是？”
察哈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孩子长大了，挺好的。”
可下午还听到他在草场上嚎着“娘亲”，林嘉言坐在家里都听到了。怎么这才一会儿功夫就突然长大了？
“咳，”察哈尔对林思衡使了个眼色，“吃饱了就回自已房间去吧，早点休息。”
“好的父汗。”
林思衡还像模像样地跟二人行了个礼，看得林嘉言一脸惊奇。
“你跟儿子说什么了？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察哈尔夹起鱼肉喂到她嘴里，忍不住笑道：“没什么，就是跟他说……要是还想要妹妹，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你真是……”林嘉言瞪着眼睛捶了他一拳。
察哈尔捉住她的拳头亲了一口，声线暗哑深沉，“吃饱了吗？饱了的话……那就该我了。”
.
林思衡感觉娘亲最近好像生病了，她总是躺在床上睡觉，连饭也不吃，还一直呕吐。
家里时常有大夫进进出出，满屋子都是冲鼻的药味儿。
父汗也不陪他玩儿了，他每天寸步不离地陪在娘亲身边，阴沉的脸色让林思衡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这天，察哈尔前脚刚领着大夫出门，林思衡后脚就偷偷溜进了屋里，他凑到床前打量着脸色苍白的林嘉言。
林嘉言刚喝了药，这会儿正闭着眼睛艰难抵抗着喉头翻滚的呕意。
“娘亲……”林思衡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
林嘉言吓了一跳，忙支起身子摸着他的脸，“衡儿，你怎么来了？”
“哇——娘亲你不要有事啊，你不要死啊——”林思衡抱住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林嘉言说不出话，好在动静惊动了屋外的察哈尔，他大步冲了进来。
“衡儿不哭。”
察哈尔一把拎起儿子抱到怀里，另一只手搂着林嘉言，抚了抚她的背，问道：“没事吧？”
林嘉言捂着胸口摇摇头，担忧地看向儿子。
察哈尔拍了拍儿子的屁股，“别哭了，你娘亲没事，她只是……有小宝宝了。”
林思衡抽抽搭搭地看向林嘉言，歪着脑袋疑惑道：“有小宝宝了？”
察哈尔抱着他坐到床上，林嘉言拉起儿子的小手放在自已隆起的肚子上，“是啊，就在这里，你之前也是在这里长大的。”
林思衡感受到了手下翻滚着的动静，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妹妹在这里？”
“嘶……呼……”林嘉言挺着腰缓了口气，“不一定呢，说不定是个弟弟。”
察哈尔捞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已身上，帮她按摩着后腰。
肚子里的小家伙兴许是被刚刚林思衡的哭嚎声给惊醒了，这会儿正在里面拳打脚踢地大闹天宫。
看着娘亲肚子上不时凸起的鼓包，那动静隔着薄薄的被子都依然清晰可见，林思衡惊奇道：“衡儿以前在娘亲肚子里也这样吗？”
林嘉言揉了揉被踢痛的肚子，笑着对儿子说：“没有，衡儿以前很乖的，不怎么折腾娘亲。”
林思衡脸上浮现一丝得意，“衡儿是哥哥了，妹妹不乖，以后我就收拾她。”
察哈尔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脸，“就你那芝麻大点的胆子，以后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林思衡嘴巴被捏得嘟起来，他皱着脸不服气道：“我都好久没哭过了，我现在一个人睡觉都不害怕了！”
“噢——前天是谁不小心磕破了膝盖，还哭哭啼啼地去找车仁了？”察哈尔毫不留情地戳穿他，满脸都是揶揄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