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郊县有个小镇叫太平镇,太平镇有个村子叫太平村。
村子并不大,只有三百多户人家,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不断减少。
年轻人心气儿高,都去繁华的城市里面讨生活了,临走还不忘来上一句:“这个破地方,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村东头有一户人家,家里只有一间破烂的小土屋,昏暗且局促的小屋里,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正蜷缩在炉子边上烧火。
她灰白的头发杂乱地散落在肩头,瘦小的身躯上沾满了炉灰,女人瘦骨嶙峋的双手正摆弄着柴火。
突然,大门被人粗暴地撞开了!
一个满面油光的胖女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扯着嗓子喊道:
“吴老二,你给我滚出来!你们家那傻狗把我家的鸡给吃了,赔钱,三十,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小屋里的女人闻言,脸上瞬间变得煞白,她缓缓起身,木讷地走出屋子:
“王姐啊,我们家实在是没钱呐,我男人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家里就靠我打点零工……”
胖女人却不依不饶,粗暴地打断了她:“没钱?我家的鸡又是喂料又是人工的,好不容易养大了就等着卖钱呢,就让你们家的傻狗白吃了?”
女人的眼眶渐渐泛红,她咬了咬牙,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
“王姐,你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一回吧!我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孩子的学费还没有着落........”
“别说了,咱们给钱,吃了人家的鸡就得赔!”一道沉稳而又坚定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胖女人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一脸坚毅的男人。她冷冷一笑,伸出粗壮的手指毫不客气地说道:“还得是吴老二明事理,那就赶紧把钱拿来吧!
“别.......那是孩子的学费!”地上的女人听到这话,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
她不顾满地的尘土,手脚并用快速爬过来,紧紧抱住了吴老二的腿。
吴老二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他弯腰将女人推开:“咱们人穷,不能短了志气!”
女人瘫坐在地上,只是抱着他的腿哭,她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胖女人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
忽然,大地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胖女人身躯猛地一颤,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动起来,惊恐地喊道:“地……地震了?
不远处,一股黑色的洪流带着漫天的烟尘席卷了大地,那汹涌的气势,就像要荡平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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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院子,一棵大柳树下,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坐在树下聊天。
“爸爸,我听说西边有好几个镇子都被野兽给糟蹋了!”
“恩......爸爸以前毕竟在治安队待过,现在虽然退下来了,不过出了这种事,我想去看看!”
“爸......我觉得你是大英雄,当年那几个畜生你杀得对!虽然......她不这么想!”
“你妈妈她离开......可能是觉得咱俩都不配吧!”
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身姿挺拔,一头短发利落自然,给人一种很清爽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中年男人:“爸爸,她跟那个开大G的老男人走,就是因为钱吗?”
中年男人看着少年身上简单的白衬衫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语气中饱含歉意:“孩子,是我没有本事,没有给你俩更好的生活!”
“不......是她自已没有眼光!”
“过儿,要叫妈妈,毕竟他才是你的妈妈!我......毕竟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少年撇过头并不答话,小院子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对了,爸爸,咱们村口的许愿池最近天天有人去祈祷着野兽别来咱们村,真是老封建!”
“恩,谁都希望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啊!”
少年转头看着父亲坚毅的侧脸,语气倔强又充满自豪:“可有人却偏向虎山行!人人希望平安无忧,可总有人在负重前行!”
中年男人转头看向少年,认真说道:“过儿你还小,有些事并非简单一句善恶对错就能说的清的。”
少年倔强地不去理会这个问题,只是轻声开口:“一定要去吗?”
中年男人低下了头,他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已不去:自已走了孩子没人管,况且他已经不是治安队员了!
而且,现在治安队和防卫部队都很强大,不缺他一个......
只是他心中有个声音越来越强烈:人民在遭受苦难,他们需要我!
士兵的最高荣耀是战死沙场,士兵的最后底线是保护身后的普通人不受侵害!
这个信念,早就刻在了他的每个细胞里面……早就改变不了!
这天晚上,月亮格外明亮,木板床上的父子俩都有些沉默,都睁着眼睛想着心事。
第二天,男人迎着朝阳出发的时候,少年也睁开了眼。
他安静地起床,穿衣服,洗脸,吃饭,背上书上往学校走。
路过村口的许愿池,一向对此嗤之以鼻的他破天荒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枚硬币丢进去:
“爸爸,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大学,挣很多很多钱,给你买一座大大的别墅!”
“爸爸,以后谁也不能看不起你,谁也不能看不起咱俩!”
“爸爸,你给我的,谁也替代不了!儿子,永远与你为荣!”
正在这时,村里的拾荒老人刘老头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开始用他那铲粪的铲子将许愿池的硬币往一个袋子里面装。
少年看到后不由一愣,禁不住感慨:“大爷,你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啊!”
刘大爷手上动作不停,面无表情开口:“光许愿有什么用,还不如做点实际的!”
少年浑身一震:他知道这个老人无儿无女,所有的钱都用来给贫困的孩子买吃穿用品了!
他又想到了自已的父亲,他们,好像是一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