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晚上哈皮啊。”
芬格尔敲开路明非的房门后也不进去,倚着门框就迫不及待的想拉路明非出门,昂热可是说了,只要是有路明非参与的活动,那都算公务消费,芬格尔老早就憋着劲预定了一大堆豪华项目,他就指望着虚报发票来偿还学生卡里面的欠款呢。
“你去吧,晚上有事。”路明非摇头拒绝。
“别啊,”芬格尔慌了,赶忙说:“都是正经项目,我们只是吃喝玩乐!师兄可是大学生,怎么会带着你去那些花红酒绿的风花雪夜场所呢?!”
同时芬格尔的手已经摸到了七分裤里的手机,只要路明非点头同意,他立马趁着出门的间隙给订好夜生活场所打去电话,能赚一点是一点,芬格尔深谙好死不如赖活的道理。
“真有事。”路明非说。
“那我跟着你一起去?”
芬格尔试探的问,要是路明非同意,他就在回来的路上拉着路明非去奢侈店shopping,虽然学院里大部分都是有钱人,也看不上一般的奢侈品,但芬格尔可以把买到的东西挂在亚马逊上买给好面子又喜欢奢侈品的亚洲人。这些人买东西从不讲价,喜欢在别人羡慕的眼神里一掷千金,好像他买了这件奢侈品他也成了人上人,芬格尔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他就喜欢没钱好面子的穷鬼,就算是商品有问题,他们也不会找他的麻烦,反而会觉得是自已使用方法出了错。
“我是没所谓,应该说你能开车带我去的话我更乐意。”路明非话锋一转,说:“可我晚上见的估计是个老头,师兄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昂热校长跟我说你是副校长的学生,他是什么德行大家心照不宣,只要你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其他的事我对我而言无所谓。”
芬格尔眼前一亮,“那我可以用师弟你的名义随意消费?”
路明非上下打量了芬格尔一眼,“正常消费可以,非正常消费不能打着我的名头。”
“那师弟我们一下,酒吧这种活动算正常消费么?”芬格尔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路明非。
“你说呢?”
芬格尔立马苦着个脸,丧得像只拉了七天七夜磨没歇过的驴。
“那还有什么意思,我跟你一起去算了。”
El Pobre Diablo。
一家以厄瓜多尔传统饮食为主,辅以现代化创新的餐厅,位于基多的弗洛雷斯区。餐厅临街,类似一座大型阳光房,室内装修以红砖、金属和热带植被为主,带有一点殖民时期的建筑风格。
餐厅里灯火辉煌,暖黄色的灯透过水晶吊顶溢满整个大厅,在天色淡蓝转深的晚餐之际显得恬静而祥和。本该是营业的时间,可用餐区空无一人,室外的露台也杳无人迹。
这家餐厅下午2点就清空了整个店面,主厨团队在中午接到一份临时增加的订单后当即告知经理,让他通知所有预约的顾客餐厅服务推迟一天,他需要服务好一位重要的客人,为此主厨破天荒的把那瓶镇店之宝——一支1961年产的诺曼尼康帝,这瓶酒在拍卖场上曾经被拍出8W刀的天价。
能超过这个年份的只有1959年,可这个年份的康帝被称为经典,就算是在红酒拍卖会上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半个小时后。
芬格尔把新换的奔驰S600停到街边,他把方向盘往左边打了一圈,让开后边的路。
“师弟你确定是这?”
芬格尔挂上手刹,伸出脑袋往餐厅里边看了看,暖黄色的光在巨大落地玻璃中显得烁烁生辉,茂密的绿植齐齐向上,仿佛沐浴在晨曦的恩赐下,浅蓝色的小灯挂在天花板一角,如同将隐而未散的启明星。
芬格尔打量了一番,店门口没有悬挂西班牙语的打烊牌子,可已到饭店,餐厅里却没有一个人,就连服务员的踪影也无处可寻,这可不像正常营业的样子。
“我问下。”路明非也不太确定,好在他有昂热的私人手机号码。
嘟嘟——嘟——
一串忙音后电话里传出了昂热中气十足的声音,路明非开了免提,芬格尔在前排也听得清清楚楚。
“明非?”
“校长我到了,我不确定是不是找对了地方,这家餐厅里没有用餐的顾客,虽然亮着灯,但看上去不像正在营业的样子。”
“你现在的位置能看到一辆灰色的玛莎拉蒂么?”昂热问。
“停在雨棚停车区里的那辆?牌照尾号是777。”
“对,就是那辆。”昂热说。
“地方没有问题,餐厅里没有客人是因为我的老友包下了这里。明非你直接进来,我们在会客区,侍者会带你找到我们。
我让主厨包了一点海鲜饺子,虽然在味道上我也不敢保证一定符合你的口味,但要把饺子弄得难吃其实也是一项技术活儿。
厄瓜多尔曾经是西班牙的殖民地,当地饮食文化受热带气候与海洋双重影响,西班牙的厨师很擅长海鲜烩饭,处理海鲜的能力几乎融进了他们的血液。这里的厨师长是本地人,曾在法国蓝带学院进修,毕业后他曾经在意大利热那亚的波托菲诺开了5年饭店,被米其林冠于两星,回国后这位厨师长组建了更大的厨师团队,并在弗洛雷斯的中心开了这家El Pobre Diablo。
他对饺子很有信心,所以我还挺期待今晚的意外之喜的。”
“那好,我们等会见。”
路明非在芬格尔震惊的神色下挂断了电话,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见芬格尔还在车上,问:“师兄你不来?”
“靠!”
芬格尔缓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师弟你什么来头?你跟校长是亲戚么?你师兄我最高的荣誉都只是跟校长喝个下午茶诶!校长居然请你吃饭!敢问师弟是何方神圣?”
路明非耸耸肩,“我高祖倒认识校长,他们两人曾经当过同事,不过我高祖已经死了100多年了。但……我爸妈是卡塞尔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校长说我出生的时候他还抱过我,我家里有只半米多高的米老鼠公仔,我妈说那是校长送给我的满月礼物……
校长自已说我高祖跟他是过命的兄弟……”
路明非沉吟片刻,“算起来的话……我应该也算半个关系户?”
接着路明非看见芬格尔拿出了超市零元购一样的干劲跳下车,单膝跪地行揖礼,嘴里念叨着:
“某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弃……”
路明非脑袋一扬,转身离开。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跟着侍者进了大厅,
侍者引他们到了一扇门前,侍者褪下,路明非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了昂热。
昂热坐在一把藤椅上,他身边还有个老人,耷拉着眼皮,好似假寐。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歌剧,路明非分不清是哪部剧,他的艺术修养还没到品鉴世界精粹的程度。
“校长。”
路明非打了个招呼,接着他看了眼自已身后,哪还有芬格尔的影子,这家伙早已没了踪影,路明非想回头喊人,昂热先一步拦住了他。
“明非,坐。不用管芬格尔,他怕惹上麻烦,不会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