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但杜琦一眼便认出那是杜信,左勇和韦泽兰,他们没有像苏念念说的那样别裱起来,而是被悬挂在那里,随风飘荡,这要是被拍成恐怖片电影,一定是最惊悚的名场面,他通过对讲说:“老大,你们……”
“咯吱。”
空气里传来极轻地脚步声,杜琦心中警铃大作,他急忙转头,李良就站在他身后,不等他反应,铁锤朝他砸了过来,一切来的太突然,即便他反应再快,还是被铁锤撞到了肩膀,杜琦一个踉跄,撞到了水泥制作的猪圈上。
李良挥起铁锤又砸了过来,杜琦快速弯腰躲过,他的铁锤砸在了身后的猪圈上,水泥做的围挡瞬间碎裂,杜琦这才觉得后怕,这要是没躲过,自己的脑子就开花了。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那个实习生没有出声提醒,还是他一开始就在这里,就等着自己一头钻进来?
“萧琳在哪?”杜琦的拳头捏的咯吱响。
“你这么关心,她是你的女人?”李良面目狰狞的盯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兴奋,那是猎手捕捉猎物的眼神。
杜琦忽视肩膀上的疼痛,咬牙朝着他扑了过去,李良再次挥起大铁锤,他用铁棍格挡,下一秒手中的铁棍就被砸弯了,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眼看着他又要举起铁锤,杜琦急忙转身朝着门口跑去,这种铁锤虽然力量够,但也很笨重。
李良丢掉铁锤,快步追上己经受伤的他,杜琦低头转身,抬脚朝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趁他倒地之前,抓住他的手腕,顺势来了个过肩摔。
杜琦飞扑上前,跨在他身前,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脸上,头上。
“杜琦,快住手。”陆阳赶来,看到己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李良,急忙拉开他:“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
他将杜琦拉到一边,又冲着姗姗来迟的其他人喊:“叫救护车。”
太阳渐渐西沉,大批警力包围了这个废弃的养猪场,当他们看到打的血肉模糊的李良事,大吃了一惊,还有浑身是血,胳膊无力垂着的杜琦更是惊讶不己,他踉跄着走了几步,便因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
杜琦醒来时,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和闯入鼻腔的消毒水的味道。
“醒啦?”留守的是今天跟他一起行动的那个实习生:“杜哥,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儿?”杜琦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奈何胳膊上的疼痛让他难以支撑,实习生上前帮忙,顺便按下呼叫铃。
很快医生和护士都见来了,杜琦静默片刻,问:“萧琳……”
“洛队带人在那个养猪场把整个地面都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萧琳姐的尸体。”实习生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痛意。
杜琦抬起头看她:“你叫什么来着?”
“叶秋水。”
“叶秋水,今天谢谢你了,你先回去吧。”
“可是……”
“放心,我没事,有事我在叫你。”
“好。”
等她走后,杜琦仰头盯着天花板,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苏念念洗完澡仰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关于这起案子的所有细节,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遗漏了什么。
渐渐地困意来袭,算了,她想等睡醒再说吧。
到底是与自己有关的人,睡梦中全是曾经与萧琳相处的点点滴滴,画面一闪,她站在李良家里,沙发和茶几正对着门口,从玄关处往里走,左边是料理台和卫生间,右手边是两间卧室,她推开主卧的门,就看到一张双人床,只是这床与普通人家的不一样,是椭圆形的。
她走上前,伸手摁压了一下,很硬,没有床垫。
椭圆形的床……没有床垫……
椭圆形……
苏念念一下子睁开眼,她急忙掀开被子下床,换衣服,边往门口走边给洛尘扬打电话:“去李良家里,我知道萧琳在哪了。”
月桂华居小区门口,苏念念几乎与洛尘扬和陆阳同时到的。
刚下车,洛尘扬就问:“你觉得李良会将萧琳的尸体藏在家里?”
“萧琳是他收集的藏品,他会留在身边,而不是像其他那三人随意挂在猪圈里。”
李良住院,他的儿子李云就由外婆照顾了,他们家的门锁是密码的,苏念念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轻轻一划,门就打开了。
陆阳张大嘴巴:“谢谢你,我买房后绝对不用密码锁。”
苏念念毫不客气的说:“你买不买得起还两说呢。”
陆阳:“……”
洛尘扬在一旁宠溺的一笑,看到陆阳首翻白眼,真是见色忘义的渣男。
“李良刚给自己换了新床,你们看这个样子像什么?”苏念念指着卧室的床问。
陆阳:“像什么?”
洛尘扬回答:“水床。”
陆阳:“什么水床?”
洛尘扬:“主题酒店的水床,睡在上面会有一种睡在水面上的感觉。”
“额……”陆阳看看他又看看苏念念:“你两……还挺有情调。”
洛尘扬上前边将床铺掀开边说:“劝你带着郑念慈也去感受一下,有利于增进夫妻感情。”
“我真谢谢你了。”
床铺先开后,露出下面的床板,洛尘扬和陆阳又找工具将床板撬开,就看到水中躺着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纵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三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多震撼,水里的尸体睁着眼睛与他们无声对视。
洛尘扬打电话叫人。
虽然被剥了皮,大家都知道这水里的就是萧琳了,看着曾经的战友变成这样,三人内心都很不好受,她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导致死不瞑目的?
是多么变态的心理,才会忍心剥下她的皮,将她做成水床,日日与她相对而眠。
萧然接到消息,是第一个赶到这里的,从接到通知到出现在这里,只用了十五分钟,可见他一路上的速度有多快。
他跪在床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水里的人。等其他人将水床上面的玻璃板切割开,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充斥在房间里。
许多刑警都无声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