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人说姑奶奶我不会发糖，正好今天那木头倒霉催要留机房跑数据没法审核我写了啥，那我可放飞自我了~
前排提示：本章甜度有亿点点超标
李民是被小腹撕裂般的绞痛惊醒的。
他猛然从床榻上撑起身子，冷汗顺着脊骨滑入衣领，手指死死攥住被褥，指节泛出青白。那痛感像是有人将一把钝刀捅进腹腔，再缓慢地拧转刀柄，五脏六腑被搅成血沫。然而他很快意识到——这并非源自他自己。
暗位面深处，某条沉寂千年的神经链路正剧烈震颤。
他倏然转头看向床榻另一侧。
彦蜷缩在阴影中，整个人几乎要陷进被褥里。月光从窗棂斜斜漏入，勾勒出她弓起的脊背轮廓，单薄的寝衣被冷汗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她死死咬住下唇，齿间渗出几缕血丝，却硬生生将呻吟咽回喉咙。可暗位面的链接早己背叛了她的倔强——李民能清晰感知到每一丝痉挛的蔓延，如同冰锥刺穿小腹，寒意顺着血管攀上心脏。
“彦……”他哑声唤她，伸手去碰她的肩。
天使猛地一颤，发狠甩开他的触碰，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气音：“别管我……”她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仿佛这样就能藏起狼狈。可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一切——她死死抵着小腹的手掌骨节凸起，像是要徒手剖开血肉，剜出疼痛的根源。
李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下。
暗红的血迹在素白床单上洇开，宛如雪地里凋零的梅。他怔了一瞬，记忆如潮水翻涌——七千年前的达斯莱特星监狱，尚是少女的彦蜷缩在牢房角落，身下同样绽开刺目的红。那时他还不懂何为月信，只当是她受了重伤，慌乱中将自己的意识体挤进她的暗位面，颤抖着问要不要帮忙包扎。彦气得一脚踹在他虚影的膝盖上：“小屁孩问这么多干什么！”后来他偷偷用零花钱买了冰淇淋哄她，结果害她疼得脸色煞白，连带他的小腹也绞痛了一整天。最终是彦咬着牙切断链接，将他关在自己的暗位面外整整一个月。
此刻的彦与那时重叠。
她依旧不肯示弱，哪怕疼到意识模糊，也不愿泄露一丝脆弱的呜咽。李民掀开被褥的一角，寒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伸手探向她的腰腹，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肌肤，便被彦狠狠攥住手腕：“我说了……别管……”她喘着气抬头，金发黏在惨白的脸颊上，瞳孔因疼痛而涣散，却仍固执地瞪着他，"滚......"沙哑的尾音裹着哭腔，"反正......反正你也不在乎......"
她打小就是这般，信期一遇寒凉就会如此。三代天使本不该被月信困扰，但此刻的彦能量尽失，与凡人女子无异。昨夜灌下的冰酒正在她体内掀起暴风雪，将本就孱弱的身躯撕扯得支离破碎。（ps.按照老版超神云山战役，西代神体的莫甘娜来了姨妈都照样难受没法亲自指挥战斗，彦一个三代天使在能量耗尽的情况下这么做贱自己的身体还真不好说。。。）
李民沉默地抽回手，翻身下榻。
木地板在脚下发出吱呀轻响，他抓起外袍匆匆披上，推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彦蜷得更紧了，仿佛要将自己揉成一团来抵御疼痛。她无意识地将被角塞进嘴里啃咬，像是幼兽在撕扯猎物以转移注意。李民喉结滚动，关门声放得极轻。
楼梯间的烛火昏黄摇曳。
值夜的店家正在柜台后打盹，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时，险些打翻手边的酒壶。抬头便见黑袍男人僵立在楼梯口，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开合几次，却只吐出几个零落的音节：“热水……有没有……她……”
“客官要热水洗漱？”店家揉着眼起身，“我这就去灶房——”
“不是。”李民突然打断他，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他垂下眼盯着地板缝隙，仿佛那里藏着答案，“是……女子月事……痛……”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
店家愣了片刻，突然露出恍然的笑：“小娘子受寒了？”他转身从柜底摸出个陶罐，絮絮叨叨地掀开盖子，“红糖姜片，驱寒最好！用滚水冲开了喂她喝，再拿汤婆子煨着肚子……”见李民仍僵立着，他摇摇头，索性扯开嗓子朝后院喊：“婆娘！快来教教这愣头青！”
老板娘裹着厚袄匆匆赶来，发髻还散着，手里攥着一把干枣。听了原委，她上下打量李民一眼，噗嗤笑出声：“小郎君这是头一回伺候娘子吧？”不等他回答，便拽着他往灶房走，“红糖水要趁烫喝，喝完了得揉肚子——手要焐热了，顺着脐下三寸慢慢打转……”她舀起一勺红糖倒入陶碗，沸水冲开的甜香弥漫在寒气中，“这毛病啊，成了亲生了娃自然就好了！你们年轻夫妻早晚要经过这一遭……”
陶勺“当啷”一声磕在碗沿。
李民盯着碗中晃动的暗红液体，指尖无意识过碗壁裂纹。老板娘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心脏——成亲生子。这西个字对他们而言，比跨越维度的战争更荒谬。他想起昨夜彦蜷在冰原上的质问，想起自己推开她时撕裂的衣襟，想起她醉酒后咬在他锁骨上的血痕……那些未竟的承诺与注定消亡的未来，此刻都沉甸甸地压在这碗红糖水里。
“多谢。”他低声道，端起陶碗转身离去。
彦的意识浮浮沉沉。
疼痛如潮水般时涨时退，她在昏聩中听见门扉开合的响动，听见李民的脚步声停在榻边，听见陶碗搁在案几上的轻响。可她不愿睁眼——仿佛只要维持倔强的假象，就能藏起所有不堪一击的软弱。
温热的掌心突然贴上她的小腹。
彦浑身一颤，下意识蜷缩躲避，却被李民从背后揽住腰身。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体温透过单薄衣料一点点渗入肌肤。“喝了。”他将陶碗抵到她唇边，声音低得近乎叹息。
红糖水的甜腻气息冲入鼻腔，彦厌恶地别过头：“拿走……”
“你以前哄我喝药时，可不是这副模样。”
记忆倏然鲜活。
七千年前的深夜，李民因高烧在暗位面哭闹不休。彦切断痛觉链接，将他抱在膝头，控制着他的身体一勺勺喂他喝下苦涩的中药。他耍赖咬住勺子，她便捏着他的鼻子轻笑：“小哭包，再闹就把你丢给狱卒！”那时的她尚不懂人类孩童的脆弱，却为他学会了哼跑调的摇篮曲。
年幼的李民在她怀中抽泣："彦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少女时期的彦用翅膀裹住他，哼着泰罗星的摇篮曲，"等小民长大了，就会变成不怕疼的男子汉......"
彦睁开眼，陶碗边缘的反光晃得她眼眶酸胀。她突然发狠般夺过碗，仰头将滚烫的红糖水灌入喉咙。甜到发苦的液体灼烧着食道，她呛得剧烈咳嗽，首到李民夺过空碗，用袖口擦去她下巴上的水渍。
“够了吗？”她哑着嗓子冷笑，“能让你心安理得地继续当圣人了吗？”
李民没有回答。
他掀开被褥躺到她身侧，手臂环过她的腰，掌心重新覆上她冰凉的小腹。彦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更用力地箍进怀里。“别动。”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后，“除非你想疼死在这。”
体温交织的刹那，彦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李民的掌心粗糙温热，带着常年握剑的茧，此刻却轻柔得像一片暖云。他缓缓揉按她痉挛的肌肉，指尖顺着丹田一点点打转，仿佛在描摹某种古老的治愈图腾。彦将额头抵在他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疼痛竟真的如潮水退去。
“你那时候……为什么切断链接？”李民忽然开口。
彦怔了怔，才意识到他在问达斯莱特星的往事。她闭上眼，任记忆淹没神智：“……太丢人了。”她嗤笑，“让个小屁孩看见我疼到打滚？”
“后来为什么又重新连接？”
“因为……”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雪落，“你哭着说梦见我死了。”
李民的手臂骤然收紧。
彦想起那个暴雨夜。切断链接的第三日，李民的意识体突然强行突破屏障，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她牢房中。六岁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搂着她的脖子喊“不要丢下我”。她至今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心软重新打开通道，甚至允许他在暗位面筑巢，夜夜蜷在她虚影旁入睡。
“李民。”她突然唤他。
“嗯？”
“如果有一天你真要死了……”她将脸埋进他衣襟，藏住发红的眼眶，“能不能……别推开我？”
“你当年好歹喊我一声姐姐，我总有责任为你收尸带你回家......”
长久的沉默。
李民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拂动凌乱的金发。窗外风雪渐起，烛火在墙上投下纠缠的影子，像两个依偎着取暖的幽灵。就在彦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她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好”。
"...小哭包。"怀中的彦突然呢喃出声，冷汗浸湿的额发黏在李民颈侧。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勾住他的衣带，仿佛抓住溺水时唯一的浮木。
温暖的手掌仍贴在她小腹上，仿佛要焐热所有冰冷的过往。彦在昏沉中想，或许这便是他们最接近“永恒”的时刻——没有战争与使命，没有混沌与责任，只有一碗红糖水，一双温热的手，一句淹没在风雪中的承诺。
疼痛终于偃旗息鼓。
彦的呼吸逐渐绵长，眉头舒展开来，苍白的唇色染上些许嫣红，梦里还在往他怀里钻。她的手指无意识攥住李民的衣襟，像七千年前那个蜷缩在她怀中的孩子。李民低头凝视她的睡颜，指尖轻轻拂去她眼尾未干的泪痕。
夜还很漫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