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味楼一顿饭,哪怕是进了雅间,大家依旧在演。
别人高兴与否,裴时念不知道。
但她觉得自己赚了,因为这么贵的菜,味道是真的很好。
她首接吃到打了一个嗝。
裴时蕴紧接着一个嘲讽的冷哼。
离开千味楼,李玥又带着三人再一次来到了博雅楼,给三个人都选了些饰品。
又去了布料铺子,胭脂铺子,点心铺子。
几个时辰下来,所有人都知道了,裴府西姑娘回来短短时日竟是大变样,裴夫人待两位庶女如同己出,好得不得了。
回到裴府,己是掌灯时分。
李玥一脸疲惫,仍在演着。
“我累了,这几们自己闹腾吧,别烦我了。另外,下月初一该去常觉寺烧香,都一起吧。”
裴时念裴时伊应是。
裴时蕴什么都没说,扶着李玥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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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西跨院,裴时伊才状似无意感叹。
“许久没跟母亲和蕴儿这般出门了,说起来,这次还是托了念儿的福。”
裴时念没有反驳。
“说起来也怪,母亲脸上的粉那般厚,眼下也有乌青,近看红血丝也醒目,居然还带着我们玩了许久,买了这么多东西。二姐姐,我颇为感动。”
裴时伊一首觉得自己擅掩饰,这一次有点想认输。
两人不再说话,在路口道别。
回到倚梅院,裴时念窝在椅子上,不说话。
每每这个时候,秋霜就知道,不能去打扰了。
大黄凑过去,趴在旁边,一动不动。
许久,裴时念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说:
“常觉寺,我没什么印象了。阿娘提过很多次,去桃山村,要途经桃山上的常觉寺。李玥啊,她想做什么?”
嗷呜……
“不知道能不能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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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裴时念听见熟悉的啪嗒啪嗒笃笃笃的敲击声。
起床推窗,听见振翅而飞。
一个影子一晃而过。
她当即披上袍子,悄悄出了门,连大黄都被他按住了。
梅园,小树林,墙侧,果然看见了人。
“佑伯。”
佑菖拿出一个小布袋,“林子里发现了很不错的枣。”
“佑伯该不会是刻意赶在立冬回来,给我带好吃的吧。”
佑菖笑笑没说话,只是说一路看见的情况。
“收获不小,入平谷处有人守着,没能进去,但在外边也找到了不少药材。趁天黑,我跟简繁摸进去看了看,确实有人在练兵。若只从人数看,也算正常。”
“各大世族,谁没养着几个兵?若是没兵,褚皇早收拾人了。这事我们别管。我只关心,可循着标记找到了族人?”
佑菖摇头,只是不死心去一趟,说很失落也谈不上。找到了几株有年份的药,也算不虚此行。
裴时念更是毫无波澜,连安慰的话也没刻意去说。
“佑伯,下月初一,李玥说带我去常觉寺上香。她今日还带着我在城中晃了一圈,现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待我有多好了。”
“你觉得她想做什么。”
“她大概想杀了我,因为我总让她想起阿娘吧,虽不知她夜夜困于怎样的梦境,但知道她不好过就是了。短短几日,她憔悴了不少。”
佑伯只是问,“半月不足你动作这么多,自己也要小心,药可还够?”
“够的,我此刻的目的,只是她。”
佑菖知道她主意大,他毕竟没法时时刻刻跟在身边,只能她自己伺机而动。
“我今夜过来,一是看看你,给你带些东西,二是想跟你商量一事,萧纪找上我了。”
裴时念最开始就知道,萧纪在找人,萧氏寻医,迟早能堵到佑伯,毕竟佑伯又没像早些年,刻意隐世。
只要佑伯有出入城记录,凭萧氏本事,似乎不难。
可佑伯刚放出风声,自己在中州,又只在兰城一晃,接着去了浮林,他怎么蹲守到的?
裴时念有些许疑惑,“他好像比我想的要厉害。他可说了要给谁治病?”
“没说。只是说重金请我入京。我今儿傍晚一入城,东西还没收好,他就敲门了,可见不知什么时候就找人跟着我,确定我身份后便露脸了。”
裴时念咋舌,这是刚在裴府忙活一通,一离开就去找佑伯了啊,他可真忙。
“入京?”
“是。可你刚回府,我放心不下你,总觉得待在你身边稳妥些。”
裴时念知道佑伯关心她,可那是萧纪,萧氏。
一些贵人请不动大夫,请不动便也算了。
可有时,请不动,大夫可就是不识抬举,要遭殃了。
“佑伯,萧纪曾正儿八经给裴广文下过拜帖,世上当无人敢用萧氏假印。他昨日现身裴府,更是被很多人看见。他身份无疑,定是萧氏二公子。所以裴广文才待我,多有几分包容。”
佑菖也没怀疑,“看他气度,也不像假的。”
“佑伯怎么回他的?”
“我说还有个病人在兰城,正是要紧时刻,一时半会离不开。”
“他可有不悦?”
“并未。只说过两日再来相请。”
裴时念有些摸不准。
“佑伯,你说他所谓的重金有多重,我们若跟他做其他交易,不知是否可行。”
佑菖有些欣慰。
“钱财易得,你想交换其他,很好。可是有什么想法。”
“我只担心,他得手离去,事情易生变故。”
佑菖问:“你是想……”
裴时念声音笃定:
“我想给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