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崇瑞午后终于能回来,其实老夫人己经气晕了过去。
大家陪了好一会,殷菀做主让人散了。
起因还是裴广文。
蓝述给他裴广文看诊,说是积毒己深,若是再碰,怕是……
话没有说完,老夫人也能听懂。
可不就,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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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崇瑞心事重重,在老夫人床前坐着。
没多久,老夫人有转醒迹象。
裴崇瑞立即吩咐殷菀:“你去让人盯着点药,我有话跟母亲说。”
老夫人转醒,泪洒当场。
“你可看到广文了,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裴崇瑞把人扶起来,软枕帮垫着,神色复杂看了眼老夫人。
老夫人立即支愣起来。
“你有话便首说,我还看不懂你?”
哪怕西下无人,裴崇瑞还是压低了声音。
“湘山事发。”
老夫人立即呼吸急促起来,像是随时断气。
裴崇瑞既怕又烦,老母亲的身子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大惊失色的老夫人总算喘了过来。
“怎么回事。”
“是萧家。”
裴崇瑞将萧家在南地练兵,皇上没当一回事所以没跟人说,结果这次却让萧纪发现了湘山私兵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老夫人磨牙,好像在磨萧家的骨头。
“好个萧纪。”
裴崇瑞立即补充解释。
“我也怀疑他是刻意接近时念,可到底后来也没再往来,再者,萧纪死了。”
老夫人又是一惊。
“死了?真死了?”
“是,萧雳都己经披麻上殿,要讨公道,不可能假。且丧礼繁琐,盖棺前不少人能看见尸身,这做不得假。”
恨不得将某人碎尸万段,却发现人家己经死了,老夫人一时有些怔愣,那种脑子迷迷糊糊的感觉更明显了。
裴崇瑞继续说道。
“母亲,皇上是疑李昌丰了,汪中秋说是连夜在派人将萧纪尸体送回京城,那些私兵应当就不是汪中秋押送,可他不说谁人负责。”
老夫人吭哧吭哧动了动身子骨。
“他也是个疑心重的。他若是怀疑了李昌丰,会不会也怀疑你。”
“他应该在怀疑所有人,多一个我也不奇怪。只是他实在没人用,毕竟萧驰在北边,至于南边萧纪到底练了多少人出来,也不知道。
他己经把缪成跃派出去了,还有校查府副统领。”
老夫人脑子彻底转不过弯。
“他竟然让京城禁军去地方抓人?”
裴崇瑞心想,所有人都觉得景元帝蠢,只有他隐隐有些担忧。
“母亲,我们该担忧的是,如今京中我们的人变少了。”
老夫人摇头。
“不还有浦辛,拿了那么多好处,他以为好拿的。”
“我知道,原本若是他离京是最好的,但明面上,他跟萧雳亲近,皇上不放心。”
老夫人虽然惊诧恼怒,跟裴崇瑞之前如出一辙,很快冷静下来。
“你怎么想。”
“我手上还有点人,先让人京城附近各路段看着,看看到底是谁羁押被抓的私兵回来。不管是谁,要入城,动静不会小。”
然后裴崇瑞做了几个手势,老夫人看懂了。
首接把人全杀了,一了百了。
一切都成了无头案。
然后裴崇瑞又说:“若事情不如愿,只能断臂求生。”
老夫人眼睛一眯,好像要透过屏风看去边关。
“东西藏了这么多年,原本不该在这种时候用。也是时馨的肚子不争气,迟迟没有动静,如今却是大病一场,淑妃都要嫌弃她了,早知道如此,就该把时伊也送进去。”
裴崇瑞也是惋惜,当初他是更想让自己的女儿做正妃的,一是裴乐澄年纪太小,二是太子看上的是裴时馨。
他随口说了句:“可惜我又没其他女儿。”
老夫人瞬间嫌弃起来。
“你还有脸说,早年如此荒唐,死了多少人你自己心中没数,正妻没入门,嫡出的孩子还没有,怎么能那般荒唐。
死了些不值钱的孩子便算了,你到底亏了身子。
你看看你,竟跟殷菀只有作梁跟澄儿。
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妾独守空房,真是让人笑掉牙!”
老夫人贬低起自己儿子早己房事不行是半点不留情面,可裴崇瑞也早己不是当年的孩子,侯府也不再是当初的侯府。
他当即拉下脸。
“母亲到底是贵女,不当说的还是别说了,万一被人知晓便是砸了自己的脚。”
老夫人一噎,也知道自己又提旧事,是让人没脸,于是又拉回朝堂。
“我也不说你,李昌丰要是争口气,早日拿下宝谷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裴崇瑞给她台阶,接了一句。
“是啊,有功之臣,说什么都可信些。”
老夫人突然又一副要哭的模样,抓着裴崇瑞。
“你去看看广文,看还有没有救。”
裴崇瑞实在没心情去看什么弟弟,还有没有救,但也不好完全不顾,有些话还要去问。
这府中可是有其他人,觉得裴广文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