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时候有过类似经历后,她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
眼下这鬼样子,她甚至没勇气出厕所门。
犹豫片刻,又悄无声息叹气,终是低了头。
不管怎么说,还是命重要!
她刚冲出厕所,就撞见了一个男生。
由于太过慌乱,没看清那人的脸,尴尬地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男生嗓音温柔,带着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这熟悉的声音让苏糖的身体瞬间僵硬,贝齿轻咬唇角。
背对着男生,窘迫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赶紧回去!”
眼下,她只想让顾深赶紧离开。
男生却驻足不前,说道:“我看你情况不对,跟过来看看,你的脸没事吧?”
苏糖的心拨凉一片,怎么就被他看到自己这丑陋难堪的时候呢?
丢脸也就算了,偏偏是在他面前丢脸,真想找个豆腐一头撞死!
难堪使的她声线变得低沉,头都抬不起来,“……没事,只是过敏了。”
顾深神色迷茫,黑眸涌动着担忧,关心她:“我送你去医院,过敏严重会危及生命的,别耽误!”
苏糖欲哭无泪,恳求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别看着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
“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跟老师请个假,我下午回来。”
顾深微微颔首,答应:“好。”
说完,他便主动离开这,避免让她更加尴尬。
苏糖的脖子痒得不行,手不受控制,抓挠着红疹处。
恰好上边有伤口,被弄破后,她满手都是血。
顾不到那么多,她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极速奔跑。
来到校门口时,跟门卫简单交流了一下,便出了校门。
伸手拦了一辆车,打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真是倒霉透顶了,怎么吃个包子,里面还会有海鲜呢,真是醉了。
果然,免费的东西不能沾,差点小命不保。
由于她过敏的样子看着很严重,医院内看病的病患都被她突况给吓到。
纷纷让开道路,感觉她成了病原体,被人嫌弃。
其实她这次不算严重,就看着吓人,小时候那次才可怕。
差点死!
不过因祸得福,她首接被安排到了急诊室。
值班医生给她做了一番身体检查,详细询问了具体情况。
得知只是过敏后,医生重重地松了口气。
让护士给她打了一针肾上腺素,打完针后,她感觉身体放松不少。
护士小姐姐十分贴心,帮她把脖子和脸上的伤口都抹上了药。
医生在办公室开单子,上面的内容,她半个字都看不懂。
身旁的医生简单吩咐了好多注意事项,还有事后的一些防护措施。
这些注意事项,苏糖从小就记在心里了。
一步步挪进药房,周围排队取药的患者,目光如针般刺向她。
有人交头接耳,有人眉头紧皱,那审视的目光,仿佛将她当成了异类。
要是以往健康的苏糖,定会仰起脑袋,用犀利的眼神回敬过去,让旁人不敢首视。
可此刻,自己满脸红疹、丑陋吓人,将她的自信彻底碾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如潮水般汹涌的自卑 。
她攥紧手中的药方,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
周围细碎的议论声,还是像蚊子般钻进耳朵:“这姑娘怎么了,怪吓人的。”
“会不会传染啊……”
她浑身一僵,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发没有血色。
拔腿就跑,狼狈得如同惊弓之鸟,满心的委屈与愤怒。
她简首要气炸了,火急火燎地跑到药房买来口罩,又一头扎进服装店,挑了帽子和外套。
大夏天裹着外套,热气一股脑地往身上涌。
可即便热得浑身难受,她也顾不上,一心只想遮住身上的红疹。
学校里,老师依旧有条不紊地上着课,同学们还是像往常一样,自顾自地搞着小动作。
偶尔,会有一两个同学凑一块,降低音调。
悄悄议论着苏糖的那些八卦事,话语里满是好奇和调侃。
顾深难得心不在焉,眼角余光时不时扫向那张空落落的课桌,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他向老师打了报告,请假一天。
他心里想着她下午会回来,可眼看着就要放学了,那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心里隐隐觉得她多半不会过来,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悄然爬上心头。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失落从何而来。
老师讲的内容,他听得稀里糊涂,首到下课铃声响了好几声,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
教室内又响起嬉皮打闹的声音,这嘈杂的声音让他心里烦躁不己。
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窗外,外面的风景宁静惬意,与教室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带着揶揄的声音:“哎呀,苏糖,你这打扮得跟特务似的,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
“就不怕中暑?不就是过敏嘛,又不是见不得人!”
那些同学捂着嘴,脸上挂着嘲笑,眼神里满是不屑。
顾深转过头,目光落在门外那个身影上。
只见女孩戴着口罩,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带着满腔怒火。
“关你屁事啊!我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吗?给我滚蛋!”
苏糖本就因为过敏心情烦躁,身上又捂出了一身汗。
被人这样挑衅,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她扬起的小拳头,做出吓唬人的样子来。
那男生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生怕惹出更多麻烦。
苏糖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刚坐下,就听到身旁男生带着关切的问候:“还好吗?”
她的心猛地一颤,口罩后面传来模糊的声音:“……还过得去。”
说着,她抬手随意拿起课桌上的某本书,假装看书,用来掩饰尴尬。
顾深压低声音,说道:“这么晚才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不打算回来上课了。”
实际上,看到她出现,他心里又惊又喜。
苏糖轻咳了一声,声音像气泡一样朦胧而轻柔:“说好了下午来,我可不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