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你劝劝她嘛~我又没打算告诉老师，她这么激动……该不会是心虚吧？”
——眼底却划过一丝得逞的冷笑。
她手指「不小心」划过播放键——
视频里的惨叫再次回荡在教室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捂住嘴，眼神却瞟向冷着脸的男孩：“顾深，你会替她保密的，对吧？”
——故意的是吧？？
“你他妈找死——！！”
苏糖一把揪住何欣衣领，指甲几乎掐进她脖子里：“装你妈的白莲花？！”
“再演？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脸？！”
何欣立刻变脸，缩着脖子发抖：“顾深！救命啊！！她要打我！！”
“！！！”
“犯贱是吧？！我给你一巴掌！！” 苏糖扬手就要扇下去——
“啪！”
顾深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她骨头发疼。
“闹够没有？” 他声音沉冷。
“！”
苏糖怔住了，睫毛上还挂着泪： “你帮她……不帮我？”
他脖颈青筋暴起，终于撕开冷静的表象：“我凭什么帮你？”
“帮你当施暴者？帮你变成视频里那样？！”
空气凝固。
苏糖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滚烫。
顾深的指节陷进她肌肤，泛白。
——谁都不肯退让。
——谁都在等对方先低头。
何欣躲在顾深身后，红唇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弧度。
——跟她抢男人？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顾深是谁？
九州太子爷，市长独子，从小在权贵圈里长大的天之骄子。
他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
粗鲁、任性、动不动就挥拳头的野丫头？
她指尖得意地卷着发尾，像只胜利的孔雀。
林宇脸色骤变，一把扣住顾深的手腕——
“你是疯了吗？！松开手来！！她手腕都快被你捏断了！”
顾深猛地回神，五指一松低下头来——
——女孩纤细的腕骨上，赫然印着五道刺目的红痕。
……他干的？
……他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
他胸口狠狠一窒，喉咙发紧：“……对不起。”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算什么？施舍吗？
“啪嗒。”
一滴泪砸在地上，碎得无声无息。
苏糖抬手抹了把脸，再转身时，眼眶通红，嘴角却挂着笑。
她特意走到何欣面前，甩手拍掉她手机，特意挑衅般狠狠碾上去——
“咔嚓！”
屏幕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
“赔你手机而己，又不是赔不起。” 她勾起唇角，睫毛还湿漉漉的。
眼神却锋利得像刀，“但你这脑子要是坏了……可就没救了。”
何欣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却被苏糖接下来的动作震住——
女孩弯腰捡起支离破碎的手机，首接怼到她眼前！
“钱我晚上转你，想告我？尽管去——”
“我苏糖，奉陪到底。”
“我没做错。”她扫过顾深，声音轻得像叹息，“霸凌者就该付出代价……”
“只不过，我的方式，你们理解不了。”
“我没什么可解释的，随便你们怎么想。”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转身的瞬间，林宇焦急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糖糖！！”
可她一次都没回头。
顾深站在原地，指节捏得发白。
眼前全是她含泪却倔强仰头的模样，还有那截泛红的手腕……
林宇重重拍了下他的肩，声音发沉： “你刚才……真的过分了。”
“我去看看她……你冷静下！！”
人都走光了，教室内只剩顾深和何欣。
何欣捏着裙角，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顾深，我们回去吧……”
“苏糖有林宇陪着，不会出事的。”她故作体贴地靠近一步。
“再说了，她都这么大了，做错事总该自己承担吧？”
“你也是为了救我才不小心伤到她的，别太自责了……”
——顾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在想那个视频。
他冷不丁开口，声音低得吓人，“视频哪来的？”
何欣瞳孔猛地一缩，手指无意识绞紧了衣摆。
“啊？”她强扯出一抹笑，“是、是朋友发给我的……”
“她们也是怕苏糖报复，才偷偷找我帮忙……”
她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飘忽，“我、我也是想帮她改过自新……”
“所以才拿视频给你看的………”
顾深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眼神像刀，一寸寸刮开她的伪装。
何欣抬头，对上顾深的眼睛——
那一瞬间，她呼吸凝滞。
明明他一个字都没说，可她却像被掐住了喉咙，后背冷汗涔涔。
她从小就知道——
顾深越是沉默，越是压抑，怒火就越骇人。
可她想不通——
他为什么生气？
看完那个视频，他不是应该更厌恶苏糖吗？！
几十秒的死寂后，顾深终于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何欣猛地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
全是冷汗。
顾深推开家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得飞快——
【阿宇，人送回去了？】
他灌了两口冰水，喉结滚动，可手机屏幕依旧漆黑一片。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没回复。
顾深眉头一皱，首接拨了语音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杂得像是进了游戏厅。
「咋啦？顾哥？？」林宇的声音懒洋洋的，还夹杂着「Double Kill！」的游戏音效。
顾深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回我微信。」
“啪！”电话挂断，干脆利落。
林宇盯着被挂断的界面，“一个个吃炸药了？”
“？？？”
他慢悠悠点开微信，看清消息后，嘴角突然咧到耳根——
“哟，顾大学霸也会着急？”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我出去的时候，她人早跑没影啦~（摊手）】
【不过别担心，她转了我三万八，让我交给何欣（转账截图）】
【还威胁说不办好就揍我（瑟瑟发抖）】
【顾哥，要不……钱给你，你送去何家？这数字不太吉利，我怕何欣嫌晦气（狗头）】
顾深盯着屏幕，缓缓打出一个：【？？？？？】
38,000？
他捏了捏眉心，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