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芜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斜阳洒进了整洁的大厅,价值连城的宋代汝瓷在光下泛着莹莹的光,阿姨正在打扫卫生,洁白的毛巾擦拭着不存在的灰尘。
“阿芜,夫人在茶室里等你。”阿姨一边打扫一边看着宋芜下楼,想起了女主人交代的事情。
清雅的茶室内
袅袅清雅的烟氤氲在室内,楚忆慈正垂着头手中的指尖正在翻飞,硕大的黄花梨木桌上摆放着一堆制茶的工具,几盘精致的茶点放在一旁。
宋芜凑过去看着楚忆慈手下翻飞的茶沫,楚忆慈一边翻着摆放在眼前的书,一边打出了一个松散的云脚,将这盏符合女儿口味的宋茶递给了宋芜。
“荷花酥,这个颜色是泽芳斋的。”宋芜看着熟悉的茶点,坐到了母亲的身侧。
“不要光顾着眼前的。”楚忆慈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又转头看向吃糕点的女儿“你看了后台数据有什么想法?”
宋芜将自己的想法和感慨简单的说了几句。
“嗯,你们年轻人想法是多一些,对于这个基金会我只有一句劝告给你了,论迹不论心。”
楚忆慈出生在书香门第,家中兴盛百年,出过许多清高的名人,从小过的日子也是吃穿不愁,家中的教育也自成一派,心底是看不起唯利是图的商人行径,最开始的时候不愿意接受一些作秀的捐助。
时过境迁,如今的她也算是看过了大千世界了,对于一些事物也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了。
“等你的婚礼结束,我和你父亲打算开始全面放权了。”基金会交给了女儿,公司也该全权交给儿子了。
宋芜乖顺的点头,家中的许多事宜都是父母权衡了许久才会告诉他们兄妹二人,宋喻两家的联姻将会让家族走向另一条未知又繁华的路。往后家族的掌舵者就不再是守城的宋淮川了,而是大刀阔斧的宋衡了。
楚忆慈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静谧的茶室中氤氲着雪中春信的香气,瑞鹤香炉里缓缓的飘起一缕缕烟,闲散的打着圈又消散在水雾中。
“这段时间会辛苦你和清霖,会有不少场合需要你们一起出席。”
家中的长辈和亲友也会因为这场婚礼赶回江宁,又临近年关各类合作伙伴也发了不少邀约过来。别提主角二人的行程了,连半隐退的楚董日程都被排的满满当当了。
“我知道了,会尽力配合的。”宋芜俯着身子吃完了一块荷花酥,用温热的毛巾擦干净了手指,乖顺的配合着父母的安排。
楚忆慈对女儿如此配合倒有些讶异,不过宋芜面色却依旧平常,当她落地江宁的时候就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也许是更早的时候她就在心底种下了一颗接受一切的种子。
两边的助理提前将行程安排做了一个整合,以最快的速度发给了两人的助理。在宋芜踏出家门的一刻就收到了来自Karry的邮件,一首到除夕夜前两天才有空闲时间。喻清霖比起她更好不了多少,何助发来了一封通红的时间表。
喻清霖的眉头罕见的皱起,何助还发来了一封文件里面是特别备注的行程,那是起了冲突的行程需要喻清霖做决断。
“之前谈好的收购就让李逸去,子公司的年度汇报和董事会挪到一起。”喻清霖用眼神示意宋芜注意脚下,宋芜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行程上,并没有注意到草地里被兔子挖出的暗坑,他及时伸出手扶住了将要踩进暗坑的宋芜。
贴近了宋芜听见了那头何竹的声音,似乎是对喻清霖一些决定有些为难,正委婉的劝着自家老板是否需要更换方案。
宋芜听见喻清霖叹了一口气,“他们还有任何异议首接来总裁办和我单独面谈。”
那边的何竹听到这段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依照那群股东的尿性将在这段时间找不同的刺,给喻总使不同的绊子。
“另外一号项目你找时间亲自去和宋总的助理对接一下。”在挂断电话之前喻清霖又补充了一句“尽快。”
宋芜听得不算太清,但是这个圈子里能被称为宋总的好像也没几个,关于公司的事情她是不会去过问的,看喻清霖的态度也能猜得出来这是个很重要的项目,对于洲海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能排到一号位,其中的任何数据都能算得上是最高机密了。
等到喻清霖安排好一些紧急的事,时间己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两个人己经走到了喻家的院子,管家还在院子给君子兰浇水。两人和喻父喻母简单道了别,开车前去参加江揽月的生日宴会。
江揽月毕业后就进入了公司,这些年坐上了公司一把手的位子,在公司有绝对的话语权,她的生日宴会也是许多合作方表示诚意的时候,每年的生日宴会都是场觥筹交错的应酬。
江家包下了江宁位置最好的星级酒店顶层,江浸月端着两杯香槟等在电梯口,电梯在叮的一声中缓缓开门,女人穿着高定礼服墨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红唇微扬,纤细柔美的手臂挽在身侧挺拔清贵的男人臂弯上。
“久等了。”喻清霖轻轻颔首,对于自己的迟到表示抱歉。两人打理好之后从郊区的别墅赶来,路程有些远加上有些堵车,来的时候比请柬上的时候晚了一些。
“喻总客气了,晚宴刚刚开始,招待不周还望海涵。”江浸月将长发盘了起来,露出白皙的天鹅颈,微微颔首显得疏离又优雅。
宋芜接过江浸月手中的香槟递给了喻清霖,这种应酬的场合总得喝几杯应景。冯栖迟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只松散的扣了一只扣子,衬衣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显得整个人更加放荡不羁。
“清霖,你终于来了,我快被那群孙子灌吐了。”冯栖迟面色潮红,一身的酒气佐证着他的话。
冯栖迟站了一会儿才看清宋芜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旁的江浸月也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轻轻喝了一口香槟。
“得,忘了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小阿芜借你家清霖一会儿啊。”冯栖迟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是还没昏过去,还能分得清谁是最有话语权的人。
宋芜轻笑着点头,她本来也不是爱拘着伴侣的人,只是在喻清霖离开之前轻轻的叮嘱了一句,少喝些酒。
他笑着点了点头,陪着好友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