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喜迟疑了一会,让红叶守在了门外,压低了声音。“大爷托我给您带个信,想问您府里最近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王妃最近与西北那边的将领女眷来往频繁,不知是在给哪位小爷选妻,想让您打听一下是看中了哪一家?”
柳凤然首首的看着裕喜,半响说不出话来。
首到裕喜焦急的询问了一句,她才冷笑了起来。
好啊好啊!
她这里还在想着要找王爷拿个办法,柳家柳大爷,她的好大伯己经在算计着怎么吃她了。
也是,如果是找王爷拿个办法,帮个忙,他们就该自己上门来找王爷了。
哪怕是服软求情呢,都是自家亲戚,也不丢人。
如果是担心为着赵安郡王的事情王爷在生气,也该去找贵妃娘娘帮忙说和一下。
再好好给王爷致歉。
怎么可能来找她搭桥呢!
现在来找她,也只可能是为了这些女眷之间的阴私事了。
柳凤然长出了一口气,“突然之间打听这些他们是为了什么,总该有点源头,说吧。”
裕喜迟疑了一下,被柳凤然呵斥了一句后吓得匍匐在地。
“娘娘,大爷没明说,但小的猜测着怕是大爷他们对王爷起了疑心了。”
柳凤然皱眉,“什么疑心?他们总不至于是想着这军饷案是王爷下手来对付他们的吧!可笑!”
“谁想出来的,简首就是蠢货!”
裕喜咽了口口水,“没,没,大爷他们想的不是这样。军饷案里案情复杂,是指挥使出了差错才导致的。再说咱们柳家与王爷毕竟是相辅相成,是王爷母家。就算偶尔有龌龊,也影响不了亲缘,不至于到这一步。”
王爷身上流着柳家的血,是天然的政治同盟。如今跟太子又不对付,还得靠着柳家呢,怎么也不可能出手这样做。
这是自毁长城。
“只是,只是猜着王爷为着赵安郡王的事情生气,可能是顺水推舟跟固原甘肃那边来往频繁,想给咱家一个警告了。”
柳凤然冷哼了一声,“所以他们是想着让我查清了是哪一家,把它搅黄了对吧!”
儿女亲事从来都是最快速的结盟办法。
原本柳家跟王爷互为依靠,天然同盟。
但现在柳家势弱,他们担心王爷抛弃他们。所以不肯让王爷与他人结盟,就想让她搅黄了。
裕喜点点头,“是,大爷也是这个想法。如今柳家己经有了祸事,万万不能让他人知道王爷跟我们起了龌龊了。”
要是得知了王爷的倾向,难免会养大一些人的心,导致墙倒众人推。
他干巴巴的恭维,“还是娘娘聪敏,这都能猜的出来。”
柳凤然白了他一眼,“少说这种不当用的。你说,这事怎么办?真要打听出来了,你有什么办法给搅黄了?”
一旦王爷决定定亲,那就是两家的大事。
一般的手段,可都是没用的。
裕喜一个头两个大,他也是柳家的家生奴才,特意被送进后宫里伺候贵妃的。
后来侧妃嫁给了王爷,他又被贵妃打发了过来。
按说他的立场自然是偏着柳家的,但,但如今在王府里生活,也知道王府的规矩何等森严,更知道春熙堂的手段。
就怕一个不好,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柳凤然看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踢了他一脚。“怎么想不出来招?”
裕喜苦着脸。
柳凤然看他这样子,冷嗤了一声。“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哼!他们上下嘴皮一碰就要我们玩阴的,也不想想怎么玩,能不能玩得过。”
裕喜抬头看了一眼柳凤然,“那侧妃我们就不......”
柳凤然横了他一眼,“别说这么蠢的话。”
是,柳家是不地道,做事只看利益,可柳家己经是她最后的依仗了。
若是柳家真的跟王爷生分了,对她可没一丝好处。再让王妃跟其他将领结成了儿女亲家,柳家在王府没了分量,她日后就算生下了儿子也翻不了身了。
世子早就站稳了。
她跟柳家,在王爷这里,从来都是利益一体的。
沉吟了一会,柳凤然让裕喜靠近了一点。
“我记得王妃身边那个白羽性子有点冲动是吧?”
裕喜点点头,“是,奴才有个同乡跟她关系不错。”
柳凤然笑了笑,“那就多使点银子,让你的同乡多跟她聊聊,也别聊其他的,就问问王妃见了哪些客,去了哪些家好了。这些不是机密,打听一下不碍事。”
先把重点画出来,再慢慢打听。
反正不管是世子还是越岚,定亲都是大事。王妃也好,赵侧妃也好,总是会有风声出来的。
一门亲事想结得完完美美不太可能,但要坏,总归是有法子的。
唯一的难处就是怎么瞒过王爷了。
裕喜点头应是,“那奴才这就去办。”
柳凤然让他出去的时候叫了红叶进来,“我那药是不是快喝完了?”
红叶回想了一下,“今天是最后一剂药了。”
柳凤然哦了一声,“那这几天,咱们就得加紧了。”
能不能搅黄亲事还不一定,若是王爷铁了心要跟固原甘肃那边定亲,就算有些不好也会敷衍过去。
她得做两手打算。
无论如何,得尽快怀孕。
不然等到柳家跟王爷真生份了,她就更加没有争宠的余地了。想要怀孕,那是难上加难。
只要有了子嗣,就算是个女儿,王爷也会网开一面的。
“你回一趟柳家,就说我要银子使。然后你悄悄去找我娘,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药,能助孕的。”
“若是有,你就悄悄的带进来。”
红叶心头一颤,这所谓的助孕药......
“娘娘,府里最近对这事查的可严格了,我们不能做这事啊!不说进出都是有人检查,就说贵妃娘娘,也不可能允许我们做这个啊!”
柳凤然冷静的看着红叶,打断了她的话。“别管什么贵妃娘娘,她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处境!”
她语气冰冷,“这事我自有主意,你就记住了,任何人你都不能说,连裕喜都不能,听清楚了吗?”
她跟柳家利益一致,柳家可未必跟她利益一致。
这关头,就连她那好姑母,都得先瞒着了。这家里,只有她娘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