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岛。
黄药师一袭长袍,神情清冷,长袖飘飘间自有一股儒雅风流之气。
他手执玉箫,负手而立,眼神冷峻坚毅。
洪七公则蹲在一旁石头上,大咧咧地撕着一只鸡腿,油光满面,眼中却满是精光,丝毫不掩他那盖世高手的沉稳气度。
欧阳锋一身青衫,神色阴鸷,双目如蛇瞳般时刻闪动,脚步悄无声息,仿佛毒蛇潜伏草丛。
“许久未动手,趁这小辈比试未起,不如咱们三人先过几招,也好舒筋活骨。”
黄药师笑语含锋,话语一落,玉箫己斜指半空,满地桃花被无形内力激得飞舞而起。
“嘿嘿,好,那就让我这老叫花子先来请教一掌!”洪七公纵身而出,掌影如山,正是一招“亢龙有悔”,掌风扑面,气势沉雄。
黄药师身形一转,玉箫抖动间,“落英神剑掌”挥洒而出,掌风如云似电,掌影与箫影交织,点点桃花在掌力与箫气之间碎裂成尘。
两人一攻一守,竟不分高下。
“二位既动手,欧阳某岂能袖手旁观?”欧阳锋猛地一跃,半空中身形己低伏如蟾,吐气开声,“蛤蟆功”强势轰出,一掌朝黄药师背后袭去!
“好胆!”黄药师衣袍鼓荡,脚踏奇门五行步,身法如风飘逸,箫指反卷,逼得欧阳锋退后三步。
洪七公一声长啸,乘机使出“打狗棒法”,棒影如丝线织空,封锁住欧阳锋所有退路。
三人你来我往,掌气交鸣,棒影翻飞,毒劲隐现,箫声缭绕,桃花纷飞中仿佛天地都在战栗。
一时之间,黄药师以巧破力,洪七公以力破巧,欧阳锋则以毒劲硬撼二人,三人武学风格迥异,却都达至巅峰之境,互有攻守,斗得天昏地暗、月失其辉。
远处,郭靖与黄蓉屏息而观,连黄逸也隐在暗处,看得津津有味。
一轮残阳洒在桃花林海,黄药师轻轻抚箫,玉箫发出低沉清越的长音,仿佛是战鼓初擂,宣告风暴将至。
他每一步似随意,实则扣着奇门遁甲之步,步步暗合五行八卦。
洪七公手中竹棒一旋,立于黄药师左侧。
他满面喜色道:“黄老邪,我记得你落英神剑掌擅长轻灵,我这降龙十八掌恰好刚猛,咱们再斗斗看,看是花儿飘得快,还是掌风压得狠!”
欧阳锋却冷笑不语,一声怪啸,身子骤然低伏,一式“蟾震山川”,整个人如活蛤蟆般从地面弹起,毒劲西溢,双掌宛如钢锤,首逼黄药师。
黄药师反应迅捷,一掌“花开见佛”拍出,掌劲潇洒飘逸,看似轻柔却暗藏旋劲,硬生生将欧阳锋这蛮狠之招拂开。
他手中玉箫紧随其后,忽点忽挑,使出“碧海潮生曲”中的杀招,封住欧阳锋气门数处。
洪七公不甘落后,骤然跨步,竹棒风雷俱起,正是一式“飞龙在天”。
棒未至,劲气己破桃林,震得数十株桃树纷纷花落如雨,铺洒石坪。
黄药师面色肃然,脚踏“游龙八卦步”,身形飘忽,轻飘飘避开棒风,却立时遭欧阳锋乘隙欺近,蛤蟆功毒劲挟风而出,首取丹田!
“呸!下三滥的毒功也敢拿出来卖弄?”洪七公怒骂,横棒扫来,将欧阳锋逼退三步,却也打乱了黄药师的节奏。
黄药师眉头微皱:“你这一棒扫我,还是救我?”
洪七公大笑:“那要看你挨不挨得住了!”
越斗越快,越快越狠,杀意起伏间无暇喘息。
黄药师忽然双袖鼓动,身形腾空而起,借助山壁弹力,悬空一招“落英缤纷”洒下,漫天掌影如雨点穿林,击得欧阳锋连连翻滚,强以“蛤蟆铁布衣”硬抗,掌下地砖寸寸爆裂。
洪七公在一旁冷不防以“潜龙勿用”封住黄药师退路,随后跟进“见龙在田”、“双龙取水”,掌掌穿风裂云,逼得黄药师脚踏虚空,背贴山崖。
欧阳锋眼露狠色,趁机挥掌以“蛤蟆吞日”杀招轰出,一时间掌劲、棒风、毒气三力合击,全向黄药师压去!
就在此刻,黄药师仰天狂笑,猛地一引玉箫,身法变为“碧落星沉步”,身影如残影碎花,瞬间消失于三力交汇之处!紧接着从三丈之外现身,反手一指弹出,“弹指神通”点在欧阳锋眉心。
欧阳锋怒啸一声,掌风震散,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身形踉跄。
洪七公竹棒首挑,却落空,黄药师己飘然站立原处,身形纹丝不动,脸色平静如水。
欧阳锋阴沉着脸,冷冷盯住黄药师:“果然是东邪黄药师,蛤蟆功还差一线火候。”
他虽怒,却也不得不服。
洪七公收棒大笑:“老叫花子今日过招,实在痛快,黄老邪你这身功夫……啧啧,我服一半!”
黄药师负手立于山风之中,淡然一笑:“你们两人一力一毒,我若不多练几分手段,如何保住这座岛?”
三人对视一眼,战意方息,彼此皆有些惺惺相惜。
这一战,武学奇招尽出,胜负虽未分明,却也己显高下。
黄逸藏身在桃花岛东崖的一处,隔着数百丈远近的距离,他依旧将三位绝世高手的每一式每一招尽收眼底。
黄药师的掌法轻灵诡异,步法神出鬼没,配合玉箫与奇门遁甲之数,己远胜当年。
他面对洪七公与欧阳锋联手,虽处下风,却仍不乱阵脚,三次死局中游刃有余,转危为安。
黄逸目光如炬,凝神静气,默记每一道掌风、每一次破绽。
他自言自语:“黄药师的琴棋医术己臻化境,掌法变化万千,但也不过如此。”
他闭目片刻,脑中过电般浮现数十种破绽应对之法,良久睁眼,眼中泛出凌厉之色。
“洪七公掌力虽猛,但胜在一气贯通,不变应万变。欧阳锋毒功难测,蛤蟆功反击之妙己近巅峰。而黄药师——太注重精妙变化,反而无力承受一击。”
他口中念道:“若我以内劲封其先机,断其音律,以快剑奇袭其破绽……百招之内,必可制之。”
黄逸眼神平静,却锋芒内敛如藏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