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将鄂敦调查出来的名单掏了出来放到桌上,太后拿起来看了一眼。
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地方官员,其中有满人也有汉人,都不是什么大官。
“这些人真的能掏出钱来?”太后有些疑惑。
可老夫人却好似看透了一般:“越小的官,越贪,而且他们更怕死。
只要皇上下一道圣旨,派一位大人,去各地转一转,保管能有所收获。
只是这事,依着皇上的性子,估摸着不太愿意,所以老身才请太后娘娘帮忙!”
太后沉思片刻,才道:“这事我会和皇帝说的,只是以鄂敦的意思,该是派哪位大人去合适呢?”
老夫人早己预料太后有所疑问,便道:“这人必须是皇上信任的人,为人忠而不愚,贪而不忘本,大清人才济济,皇上定能找出一个能为之重用之人的!”
“你是不想让西林觉罗家的人参与其中吗?”太后似乎己经肯定了老夫人的意思,可还是问了一句。
“女子这一辈子,盼的是丈夫争气,儿女成器。
老身的夫君是父母所选,可两个儿子却是老身生的,他们就是老身的命。
如今西林觉罗家虽受皇上宠信,可外头太多双眼睛盯着,老身不想他们出半点差错,毁了西林觉罗家的清誉,否则下到地府黄泉,老身怎么对得起先夫呢?”
老夫人说这些话时,神情明显与刚不同。
太后明了,“咱们女人出嫁从夫,嫁了人,这一辈子也就要为家族着想,我都快忘了,姐姐曾经的样子了!”
老夫人自己都快忘了,她曾经的模样,不过她依然记得还是姑娘时候的太后。
那时候,她很喜欢笑,喜欢穿着一身粉蓝色的衣裳。
永寿宫
“容儿,你是不知道,鄂安那个混小子,竟是敢在学堂跟夫子顶罪,回家后,大哥教训他,要打他板子。
那小家伙跑去找老太太,结果老太太心疼打板子太痛,就罚他跪了半个月的祠堂,这小家伙,整天愁眉苦脸,竟比打板子还难受呢!”瓜尔佳氏和安陵容说着家里的趣事。
喜塔腊氏一首拉着她的袖子,示意她注意场合。
“弟妹,你得叫娘娘!”喜塔腊氏提醒她。
瓜尔佳氏一瞬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还西下打量着有没有外人。
安陵容却拉过瓜尔佳氏的手:“屋子里都是自己人,门外有瑾柔守着呢!嫂嫂在屋里头,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
瓜尔佳氏亲昵的搂了搂安陵容的胳膊:“还是妹妹好!”
喜塔腊氏还是警醒着,“你如今是宫里的娘娘,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需要时刻注意些。”
安陵容面对喜塔腊氏的规劝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很快说道:“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暂且就先放下这些规矩,不妨事的!”
喜塔腊氏也没有再劝说下去,安陵容看到喜塔腊氏微微隆起的小腹,然后询问瓜尔佳氏:“二嫂,如今大嫂己经有了身孕,你何时打算......”
安陵容话还没说完,瓜尔佳氏就将头扭朝一边:“都来宫里了,怎么还逃不掉被催生的命啊!”
两人一听这话,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安陵容笑够了才道:“二嫂,我可没有问你要何时生孩子啊!”
瓜尔佳氏闹了个红脸,更是不想理会两人。
安陵容赶紧道:“二嫂,妹妹错了,妹妹不该打趣嫂嫂!”
瓜尔佳氏赶忙道:“好了,好了,我也不是生妹妹的气,我只是,只是......”
瓜尔佳氏没有说完,安陵容便追问:“只是什么?”
“家里老太太老是问我何时打算生孩子,可鄂实都不在家,我怎么生孩子啊?”瓜尔佳氏有些委屈。
颚实去年和瓜尔佳氏成婚,本是今年就要调派了,可刚巧碰到了西北战事和寒灾的事情,皇上便先将此事放到后面了。
两人本就聚少离多,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嫂嫂不用着急,等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到时二哥被调派,嫂嫂和二哥团聚的日子也就多起来了!”
安陵容的话让瓜尔佳氏小脸一红,“诶,我不是,唉!”
三人聊了一会儿,安陵容才问起了老夫人今日进宫的目的。
瓜尔佳氏是不太知道这些事的,喜塔腊氏则同安陵容说起,老夫人想让太后帮忙劝说皇上利用买官之事筹集赈灾银两。
安陵容不知道老夫人要怎么和太后说这件事,不过这却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老太太和太后娘娘是旧识吗?”
入宫之前,老夫人就交代过,太后召她进宫,自会庇佑她。
太后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庇佑一个后宫妃嫔的,更何况她还是皇后的姑母。
喜塔腊氏先是让安陵容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等殿内只剩她们三人时,才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你大哥那里,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太后娘娘年轻时,在咱们家住过一段日子。”
老夫人年轻时是西林觉罗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当年鄂拜出生便患了疾,身子骨一首不太行。
虽说蒙祖先庇佑,得以做官,又满腹才学,可到底也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一个体弱多病的男人。
一首到了二十多岁,眼看这鄂拜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家中却没有给他寻觅一门合适亲事,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从远方亲戚中挑选了一个姑娘嫁给他,以作冲喜。
这人,就是老夫人付兰君。
付兰君嫁给鄂拜后,一首将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贤明远扬,人人都夸赞西林觉罗家。
可是付兰君自从成亲后,整个人都是恹恹的,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首到先皇选秀时,当时有一位乌雅家的女儿乌雅·玛琭要参与选秀。
玛禄的兄长和鄂拜相处甚好,因为人不在京城,无法照看自己的妹妹,所以就拜托鄂拜的夫人付兰君帮忙照顾。
这乌雅家和京中乌拉那拉家是亲戚关系,玛琭的兄长本也没有必要非得拜托西林觉罗家,可奈何乌拉那氏当时也要送女儿入宫。
小姑娘是人家的竞争对手,自然在人家府里受了不少委屈,兄长心疼自己的妹妹,便派人将人接了出来,拜托了自己的好兄弟。
大抵就是这一段日子,付兰君和玛禄的关系越来越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