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娘娘凤仪万千,对待嫔妾自然也是关怀备至,嫔妾也十分感恩娘娘。”
安陵容神情真诚,倒是真像要为华妃赴汤蹈火一般。
只是这话说的全是一些场面话:“进宫前,祖母就交代过我,入宫成了皇上的女人,一要尽心尽力侍奉皇上和皇后娘娘,二要孝顺太后娘娘,三要敬重华妃娘娘,和宫中姐妹和睦相处,不得惹是生非,更不得恃宠生娇,给西林觉罗家丢脸!”
这话听着倒是真像一个世家大族对府中小姐的要求,安陵容略带惋惜的说:娘娘对嫔妾的好,嫔妾自然都记得,只可惜嫔妾位份太低,倒是不配入娘娘的眼,辜负娘娘对嫔妾的一份好意。”
安陵容说了一大堆好话,却没有什么重要的,就是曹贵人这样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心中都有了一股烦躁之意。
“妹妹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你出身西林觉罗,阿玛又任顺天府尹,宫中有几人能比得上妹妹家世,况且,华妃娘娘对妹妹的好,无关位份!”曹贵人笑容满面,倒像是真心夸赞安陵容一样。
随后,曹贵人又换了一副担忧的神情,安陵容知道,曹贵人要和她说此番来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只听见曹贵人说:“妹妹想必也发现了,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宫中势力划分清楚,咱们位份太低,说不上什话,难保不会牵连其中。”
曹贵人放低了声音,道:“咱们这样的人,终究是择良木而栖,只有背靠大树好乘凉,妹妹你说是不是?”
曹贵人几乎己经将话说明了,可安陵容依旧装傻充楞:“姐姐刚刚还说让我别妄自菲薄,怎么转头就给忘了,姐姐有温宜公主傍身,皇上最是疼爱公主,曹贵人怎么还会有烦心事呢?”
后宫中,只有嫔位以上才可将孩子抚养在身边,而曹贵人以贵人身份可以抚养公主,这可是特例,也是曹贵人觉得得意的事情,可听着安陵容说这样的奉承话,她此刻并不觉得高兴。
她只觉心累,她和安陵容说华妃,安陵容就提皇上和皇后,她让安陵容投靠华妃,她却一个劲往自己身上扯。
“妹妹难不成真觉得这恩宠能一首维持吗?如今皇上正打算选秀,若妹妹不趁这段时间为自己想好后路,怕是日后真有新人替旧人时,再想后路,可就来不及了!”
曹贵人态度急切起来,似乎是非要安陵容说一个答案。
安陵容露出为难的神色,而一旁的瑾瑜却开口:“曹小主这话可说的不对,小主自有后路自有西林觉罗家,何必交于他人费心,老夫人交待小主,一切以皇上为主,曹贵人伺候皇上这么久了,应当知道皇上最不喜欢的是什么吧!
奴婢说过,小主胆子小,曹贵人冒然和我家小主说这些,怕是晚上又要优心的睡不着了。”
曹贵人也没有想到一个宫女,竟能越过自家主子这么和她说话。
再看安陵容,压根也没有责罚瑾瑜的意思,她当即明白,安陵容不过是西林觉罗家安放在宫中的棋子罢了。
真正做主的人,应该是西林觉罗家。
倒是自己眼拙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家世,竟只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木偶。
曹贵人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用,便恢复之前的笑容:“瑾瑜姑娘说的是,是我失言了,妹妹也不必想太多,妹妹有这样为主的奴婢,家中又有费心的人,妹妹以后自是前途光明。”
安陵容笑笑点头回应,曹贵人没有继续逗留,只借口说要照看温宜,便离开了。
等人走后,瑾瑜担忧道:“小主、曹贵人依靠华妃,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帮华妃拉拢小主,您如此态度,怕是华妃娘娘会找小主麻烦!”
“她可不是为着华妃着想,更不是为了华妃来这一趟。”安陵容将曹贵人送来的药膏打开,凑近鼻子一闻,只觉这药膏十分神奇,竟是一点儿药味也闻不到,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华妃送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一瓶擦手的药膏,估计也是千金难求的东西。
送给她倒是有些浪费了!
“那她今日过来咱们永寿宫,究竟是为了什么?”瑾瑜不白安陵容话里的意思。
安陵容依然神情平淡,她将药膏瓷盖合上,打量起装药膏的瓷罐,这是上好的白瓷,虽说没有什么花样,可是浑身通透雪白,浑然天成的美,倒是不像华妃用习惯的东西。
华妃素来喜爱色彩热烈之物,这样的东西,华妃是看不上的,不过倒是适合她这样安静的性子,想必也是曹贵人的主意,曹贵人对自己还真是上心了。
“她既然是那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皇上最计厌的是什么吗?她要是为了华妃好,就不该让华妃拉拢我!“
“皇上虽说爱重年家,但绝不允许年家与西林觉罗家扯上关系。”瑾瑜立刻明了其中关窍,可很快又担忧起来:“可华妃娘娘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小主,小主日后该如何是好?”
文臣武将,自古以来,都是拥兵自重的武将会成为帝王的心腹大患,文臣一向顾虑三纲五常,所以很少能做出谋逆之事,比起年家,自然是西林觉罗家更为值得皇上信任。
“华妃不会的为难我的,我只是西林觉罗家送进宫的棋子,华妃自然不屑于为难一个棋子,况且我帮不了华妃什么,可西林觉罗家可以。”
安陵容将药膏递给了瑾瑜,让她收好。
瑾瑜接过药膏,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小主,老爷和夫人将小主当做亲生女儿,老夫人虽然将小主送进宫,但府里无人将小主当做棋子的!”
安陵容微微抬眼看向瑾瑜,瑾瑜很聪明,若是她真的觉得西林觉罗家在利用自己,会有什么样的隐患。
“我自然知道家里人待我如亲生,可不让曹贵人知道,也不能让华妃知道,不然咱们在后宫只会更加艰难!”安陵容笑的真诚,瑾瑜也不疑有他,按照吩咐将药膏收好。
安陵容转头,微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花房的宫人正在院子里摆弄着新送来的芍药。
这花可真好看,但怎么好看都不及牡丹雍容华贵。
消息应该很快就会传入宫中了吧!
曹贵人回去后,就将自己在永寿宫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华妃。
华妃听了之后,只觉一股气憋在胸口,当即便呵斥曹贵人:“你个赢货,害本宫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如今却是一无所获!”
曹贵人也很无奈,只得将这个锅甩给安陵容:“昭贵人只是个听西林觉罗家老夫人的木头,看着倒是一个不顶用的,如今知道了,以后也不必给她什么好脸色!”
“那个小贱人,一声不响侍了寝,还让皇上如此挂念,若不是你一首劝说本宫,本宫岂会让她如此舒坦!”
曹贵人听着华妃的指责,眼神越来越黯淡,有用之时她能得上只得华妃一两句好话,赏赐一些华妃看不上的东西,无用之时,华妃便可随意辱骂,自己和安陵容又有什么两样,不都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吗?
不!安陵容要比自己好些,起码西林觉罗家不会这么对她!
“娘娘莫动气,就算没了西林觉罗家,凭着年大将军,年家也必定满门荣光,何至于依靠一个小小的西林觉罗家!”曹贵人此时只能说着好听活平息华妃的怒火。
“那是自然!“华妃白了一眼曹贵人,仿为是在指责曹贵人说的是废话。
“说她有用的是你,说她无用的也是你,这点事都办不好,本宫以后还指望得上你吗?”华妃还想再继续指责曹贵人无用。
可就在此时,周宁海急匆匆的走进来,神情慌张。
“娘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