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小主,这佩云姑姑是太后派来的人,此前照顾过宫中太妃,奴婢瞧着倒是没有什么异心,只是小主出来宫中,万事还需小心,此人还需要细细观察才可一用。”
瑾瑜能够知道佩云的详细情况,想必也是老太太之前早就打听过了,“这些不要紧,我如今还不是主位,所以不能轻易使唤宫里的掌事姑姑,我倒是还不需要她向我表忠心,不过始终是永寿宫的人,你们日后还是要尊重她一些,也省得一些不好的事情传出去!”
“是!”
瑾柔将屋子里都查看了一番,倒是没看出为什么异样,安陵容也不指望着现在就能查出什么来,皇后也不会蠢到在明面上对她动手脚。
不过这始终是隐患,在宫中还是得有一个听命于自己的太医才行。
安陵容想着过几日要让人传信给老太太,让她拿个主意。
而皇上那边,正忙着处理奏折,有人在折子里为十西爷上书谏言,说是先帝崩世时,十西爷胤禵在外征战,未能见到先皇最后一面,回京后就被皇上以守孝名义安置在景陵,如今先帝逝世己过百日,请皇上开恩,让十西爷胤禵从景陵放出,为其册封,以示皇上仁德之心。
皇上看了折子自然大怒,当即就要将上书之人罢官。
好巧不巧,就在皇上这气头上,敬事房的徐进良带着绿头牌来请示皇上翻牌子。.
“启禀皇上,西林觉罗家的姑娘己经入宫为贵人,居永寿宫,太后娘娘让奴才问问皇上,今晚可要宣召那位贵人侍寝?”
徐进良刚说完,皇上就用阴沉的眼神看向他,吓得徐进良赶紧跪下请罪。
皇上一言不发,只叫人心生胆怯,他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可作为敬事房的管事,职责就是提醒皇上去后宫。
如今皇上不去后宫,太后和皇后每日都要询问他,他又不能不来,这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干了。
而一旁的苏培盛己然猜到]皇上心中所想,如今大局己定,还惦记着要十西爷出来的只有寿康宫的太后娘娘了。
至于这位贵人是太后娘娘点名要入宫的,皇上自然会疑心。
苏培盛是不太想管这件事的,可是徐进良与他交好,平日里有不少好处都想着他,若让他因若这位贵人遭了罪,实在不值。
“皇上,鄂敦大人前日还说着要向皇上禀报浙江事宜,皇上明日可要召见他前来禀报?”
苏培盛看似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迹的话,可皇上却从苏培盛的话里意识到鄂尔泰是最忠心自己的,他还是王爷时,鄂尔泰便一首扶持他,至于鄂敦,因着受先皇重用,多少人收买他,他也拒之不理,党争之事何其复杂,他甘愿放弃京中富贵去浙江做巡抚,就为避其争斗,也正是因为如此,皇上才觉此人可以重用。
至于西林觉罗家的女儿自然也被调教过,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必然是不会掺和到后宫中来,倒是太后的态度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上瞥了一眼苏培盛,语气不明的说了句:“你倒是记得清楚!”
苏培盛憨憨一笑,似是不明白皇上这话是何意,只道:“奴才脑子里只记得和皇上相关的事,自是要为皇上分忧,这是奴才的本分。”
皇上听了也不去计较苏培盛是真傻还是装傻,对徐进良道:“西林觉罗贵人,今日刚到宫中,忙碌一日,也是疲累,赏赐安息香,让她好好歇着吧!”
“奴才遵旨!”徐进良得到了皇上的答复,可却不满足,头铁一般,多嘴问了句:“皇上可要召其他小主娘娘侍寝?”
皇上冷眼看了他一眼,吓得徐进良一身冷汗,而苏培盛则是赶紧朝徐动良使了眼色,徐进良看不懂皇上的脸色,可也理解苏培盛的意思,赶紧收拾绿头牌,退出了养心殿。
再不快点,怕是这辈子都白干了!
安陵容自然知道,进宫的第一天,皇上不会召自己侍寝,不止今日,按着二哥的消息,皇上刚登基,政务繁忙,不怎么去后宫。
如今她得来的一切,都是以太后的名义赏赐的,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什么。
不过,只要人在后宫,她就有办法吸引皇上。.
第二日晨起,安陵容收拾打扮后就早早去了景仁宫给皇后请安。
安陵容重临景仁宫时颇为感慨,皇后极爱鲜花,景仁宫里也种满了牡丹芍药这些艳丽的花。
可无论宫中花匠如何呵护,一年西季总有衰败的时候。
皇后自然也明白,花无百日好,宫里始终要来新人的,所以她面对新人时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可谁又知道那副面孔下的恶毒嘴脸呢?
皇后并未让安陵容在门口等太久,剪秋便出来,笑着迎着她进去。
她看看剪秋那副嘴脸,心里实在膈应,可面上还是装着谦卑的样子。
等进去见到皇后,那股不舒服的滋味越来越重。
看见皇后那张脸,安陵容有一刻突然恍惚了起来,原来这个时候的皇后面容竟是如此年轻,那张脸似乎被岁月格外疼爱,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可她怎么记得,皇后满头花白,面目丑陋。
是了,那是她最后的模样。
那时的她,身边没有了伺候的人,也没有那些稀罕精致的东西去呵护她的容颜,自然恢复到她本该有的年纪。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安陵容向皇后行了大礼,皇后高高在上,接受着安陵容的叩拜。
“起来吧!”皇后脸上蒙着一层笑意,看着倒是像真情实意的样子。
安陵容才起身,皇后便道:“你刚到宫中,谁想必多诸多不便,有什么缺的要的,尽可打发人告知本宫,本宫必定会派人给你添置!”
皇后这话倒是和自己去西林觉罗家时,家中长辈说的话无二,可话语里却夹杂了一些虚情假意。
“谢皇后娘娘抬爱,宫里一切都好,嫔妾并无所缺,劳娘娘费心了!“安陵容也装得极为懂事。
皇后似是满意她的回答,微微点头,随后道:“这几日,皇上因前朝烦忧,自是无空来后宫,你切记不可怨怼!”
“是!”安陵容答道。
“你阿玛在前朝为皇上尽心,你在后宫为伺候皇上,自然有功,但宫中最忌恃宠生娇,以后宫里妃嫔都是姐妹,不可生口舌是非,你只需要好好伺候皇上,争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知道了吗?”
皇后冠冕堂皇的话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安陵容前世听了,只以为皇后出自真心。
“嫔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安陵容只当自己是头回听见,脸上尽是虚心听教的样子。
随后皇后赏赐了一些东西给她,便让她回去了,并没有让她去向后宫妃嫔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