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柔望向不远处的衡太集团大楼，阳光刺眼。
她眯起眼睛，忽然觉得人生就像这栋玻璃幕墙大厦。
表面光鲜，内里全是格子间。
“其实，我还是相信命由天定的。”
她小声嘀咕。
“命由天定？”
许默叼着烟，眯眼望着金光闪闪的大楼，嗤笑一声。
“扯淡。”
他吐了个烟圈，烟雾在阳光下散开，像是个无形的嘲讽表情包。
“真要天定，我现在应该在夏威夷晒太阳，左手搂着比基尼美女，右手端着冰镇椰汁。”
“而不是在这儿查什么宿舍消防。”
他弹了弹烟灰。
“可惜啊，老天爷大概是把我档案和某个苦逼社畜搞混了。”
冷柔抱着文件袋，一脸严肃。
“但《灵修通识》上说，每个人出生时都被打上了独特的灵力烙印，穷极一生都在寻找最适合自己的道路……”
“哦？”
许默斜睨她一眼，目光在她胸前挂着的“调查员”工牌上扫过。
“那你的烙印是什么？‘擅长做PPT’还是‘精通Excel函数’？”
冷柔噎住，低头翻了翻自己平板电脑里精心规划的职业发展路线，突然觉得有点虚。
路线A：兢兢业业实打实干型（预计年薪50万）
路线B：自由写意修身养性型（预计年收入20万+心灵富足）
路线C：……
是啊，她23岁，计划表排到30岁，可仔细一想，她最擅长的事情，难道是写计划表？
完了，她的人生好像比许默还混沌。
玫红色的路虎揽胜驶进衡太园区时，保安小哥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灯。
“领导！这边请！”
他小跑着引路，笑容灿烂得能去拍牙膏广告。
“专停百万以上车辆的区域，绝对安全！”
许默：“(～~▽~)～”
冷柔探头一看，好家伙，停车场里简首是豪车博览会。
奥迪A8列队欢迎，宝马7系当背景板，保时捷卡宴像白菜一样堆着。
至于那几辆霸道酷路泽？不好意思，勉强算个VIP区守门员。
角落里还停着几辆本田丰田，灰头土脸的，仿佛在说：“各位大佬，我们就是来蹭个车位……”
“啧啧啧，真是富得流油啊这地界！”许默咂舌。
“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拉去枪毙，都不带有一个冤枉的！”
冷柔默默打开备忘录，记下今日社会观察：
“结论1：你爹不够富，连装逼的资格都没有。”
“结论2：许默可能是个隐藏仇富分子。”
衡太集团的园区大得离谱。
“占地面积一千多亩，建筑面积八十万平方米。”
冷柔念着官网介绍，眼睛逐渐失去焦距。
“这数字比我花呗欠款还让人头晕……”
主办公楼40层高，玻璃幕墙亮得能当镜子用。
冷柔偷偷照了照，发现自己的黑眼圈比昨天更严重了。
然而。
董事长的办公室？推门进去的瞬间，冷柔以为穿越到了二手书店。
10平米的空间，各类书籍堆成山，奖杯落灰，唯一值钱的可能是那个泡着枸杞的保温杯。
许默敲了敲桌上的名牌：“李嘉阮？李董，您这办公室……挺返璞归真啊？”
李董事长从文件堆里抬头，西装笔挺得像个演员：“低调，低调，我们衡太讲究务实。”
说着，随手拿衣服下摆遮住了腰间的爱马仕腰带。
许默瞥了眼书架：
《如何让员工自愿996》
《资本家的自我修养》
《论剩余价值的100种榨取方式》
“确实务实。”他真诚地点点头。
许默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甩出文件时带起一阵风，把李董事长乌黑浓密的刘海吹得摇摇欲坠。
“李董，我们是消防部门的，来查宿舍。”
李董事长扶了扶眼镜：“好的好的，我们宿舍绝对合规，去年还拿了市里……”
许默（突然打断）：“聊聊七天前跳楼的女生吧。”
空气突然安静。
李董事长：“？？？”
冷柔（小声）：“……这和消防有关系？”
许默（理首气壮）：“当然！宿舍环境差→导致心理压抑→跳楼→恶性循环！我们消防部门，必须从根源杜绝此类悲剧！”
冷柔（震撼）：“……这也能圆？?(?д??lll)?”
李董事长（擦汗）：“呃，死者叫苏珊珊，演艺事业部的，性格开朗，人缘好，刚转正……”
许默（突然前倾身体）：“她上司是不是潜规则她了？”
“噗——”李董事长的枸杞茶喷了出来。
“这、这我们集团己经整风了！开除了好几百人！”
“那个李经理虽然留用察看，但他老婆天天来公司盯梢，绝对不敢再……”
许默（点头）：“哦，那就是有前科。”
李董事长：“……”
这特么是消防检查还是娱乐圈狗仔突击采访？？
走出办公楼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草坪上到处是搂搂抱抱的小情侣，空气里飘着恋爱的酸臭味。
许默忽然停下身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太干净了？”
冷柔眯眼扫视西周：“嗯，是挺干净，连个烟头都找不到。”
“笨丫头，难道你忘记自己换了眼睛吗？”
“我们来这园区这么久了，连一个鬼魂都没有看到。”许默的话这才让冷柔为之一惊。
“是啊，这里干净得有些古怪。”
冷柔是知道世间游荡的鬼魂有多少的，他们甚至会出现在你洗澡时的身后。
可这占地1700多亩的园区中，除了人根本找不到一只死鬼的魂魄。
青帝从许默口袋里探出头，无比悲观的说道：“越干净，说明盘踞在这儿的恶鬼越凶……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许默（淡定摸出甩棍）：“跑？不存在的。”
冷柔（紧张地咽口水）：“我需要做什么？”
许默（瞥她一眼）：“第一，跟着我；第二，别死。”
冷柔手忙脚乱掏笔记本，钢笔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
“生存指南：1.抱紧许默大腿 2.别凉”
许默（突然按住她肩膀）。
“记住，真遇到危险，没人有义务救你。”
“公司只会给你爸妈寄抚恤金——所以，拼命活下来，哪怕用牙咬，也得从鬼嘴里撕块肉下来。”
冷柔（握拳）：“懂了！要么赢，要么死得很难看！”
许默（满意地揉乱她头发）：“对，就是这个气势……”
青帝（缩回口袋）：“我现在申请冬眠还来得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