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端起酒杯,“都是误会,解开了便好。我们共饮一杯吧。”
涂山青禹和涂山青玥举起手中的酒杯,瑶姬却并不动。
云中小心翼翼的看向瑶姬,眼中有期待,也有落寞。
瑶姬本不想理会云中,察觉到大家炙热的目光,为怕涂山兄妹误会,这才慢慢举起酒杯。
酒过三巡,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天色己晚,瑶姬吩咐小卓先回去休息,她自己继续在朝云殿喝酒。
云中剥了荔枝,放在瑶姬的碗中,瑶姬看了看碗中的荔枝,抬头对着云中疏远的客套道:“多谢云中神君。”
云中脸上的笑意凝固,眼神中闪过失落。
瑶姬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继续和涂山兄妹把酒言欢。
一坛坛酒灌下去,瑶姬和涂山青玥竟然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两个人伏在满桌酒坛间,你一句好姐姐,我一句好妹妹,还互趴在耳边说悄悄话,说完两人哈哈大笑,把云中和涂山青禹看的呆住。
涂山青玥脸颊绯红,打了个酒嗝,突然攥住瑶姬的手腕,“你不许和我抢云中哥哥......”
涂山青禹看着自家妹妹无奈的摇摇头。
瑶姬醉眼朦胧的扯了扯领口,举起酒壶灌了口酒,透明的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衣领,“谁稀罕......”
云中闻言,眼中露出伤感。
涂山青玥踉跄的站起来,在瑶姬身上摸来摸去,“我不信,我要扒开你的心,看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涂山青玥一通乱摸,痒的瑶姬笑出泪来,“你别动,我自己来......”说着瑶姬便开始胡乱抓自己的衣带,云中见状赶忙过去按住她的手。
涂山青玥含糊的嗤笑:“你这人......倒也没有那么讨厌......”
瑶姬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彼此彼此......”
两人醉倒趴在桌子上,云中和涂山青禹无奈的对视了一眼。
涂山青禹扶起涂山青玥放到床榻上,让她窝在被子里好好睡,云中将瑶姬抱起来,准备送她回云梦殿。
月华浸透云梦泽,云中抱着瑶姬走在竹林间。
瑶姬双手抱住云中的脖子,像小猫似的将自己的脸埋在他颈间蹭了蹭,喃喃道:“翠云香的味道......好好闻......”
滚烫的气息惹得云中一阵战栗,他低下头,瑶姬染着酒渍的唇微微张开,云中喉结滚动,不自觉的慢慢的靠近瑶姬,马上要触及到那片柔软时,残存的理智让他陡然清醒。
云中将瑶姬送回云梦殿,看着她熟睡后才走出来。
门口的七七己经跪了一整日,云中一改往日的温和,厉声厉色道:“你做的事,足以让你丧命。无人追究你的过错,都是看在阿瑶的面子上。你跪在这里,最好是真心认错,而不只是做做样子。往后,好自为之吧。”
七七木讷的点了点头,云中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离开了云梦殿。
连着两日宿醉,瑶姬觉得浑身痛的慌,小卓照例拿来了醒酒汤,瑶姬也顾不得是谁做的,咕咚咕咚喝下去,才终于觉得身上舒坦了些。
七七依旧跪在殿门口的台阶上,整个人恹恹的。
小卓小声对瑶姬说:“我劝过七七好几次了,可她说,若是殿下不原谅她,她便跪到死。”
瑶姬看了七七一眼,嘴角的冷笑似有若无,“早晚会走的,又不会跪一辈子,随她去。”
“殿下真的打算将七七赶走吗?其实她也蛮可怜的。”
瑶姬说:“就算我继续将她留在身边,也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信任她,这两百多年来,我将你和七七视为我在这世间最亲近之人,若是连最亲近之人都难以交付真心,将她留在身边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各自安好。”
小卓叹了口气,“希望七七这次能吸取教训,日后无论在哪,做事前能多思多想,不要再走了弯路。”
瑶姬看着跪在台阶上的七七,“日后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了。”
“那云神大人呢,之前殿下为他花了诸多心思,如今......当真要继续冷下去吗?”
瑶姬没有回答小卓的问题,因为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她很少有想不明白的事,但这番,她在理智和情感中纠结缠绕,实在是理不出头绪。
自那日醉酒后,瑶姬和涂山青玥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些,不再剑拔弩张。
涂山青玥对瑶姬的态度,不似之前那般嗤之以鼻。云中和涂山青禹不在泽中时,涂山青玥也偶尔带着两坛酒,来找瑶姬喝酒聊天打发时间,按照涂山青玥的说法,她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
当然,前提是涂山青玥发现这些日子,瑶姬虽然理睬云中,却总是客气疏离,完全不似从前那般热络。
七七就这样在云梦殿门口跪了足足一个月,云梦泽中早己议论纷纷。
这日瑶姬和小卓从寒潭边照料了灵芝,回云梦殿的路上,听见云梦泽的仙侍们议论:
“这瑶姬殿下不愧是战神,心着实又硬又狠,也不知这仙侍犯了多大的错,竟被罚跪这么久。”
“你知道什么,听说是这小仙侍仰慕泽主己久,又嫉妒瑶姬殿下和涂山姑娘与泽主亲厚,便从中挑拨,污蔑涂山姑娘,还让瑶姬殿下受了伤,这才惹恼了瑶姬殿下,罚她长跪不起。”
“怪不得,这般背主忘恩,挑唆是非的东西,就该狠狠教训她。”
“可不是嘛,她这般不忠,留她一命己经算是仁慈了。”
“可终究也没酿成大错,要罚便罚,要杀便杀,这般长跪不起辱人尊严,哪是战神所为?”
“你们说,咱们泽主,究竟是喜欢瑶姬殿下多一点,还是喜欢涂山姑娘多一点?”
“我希望泽主喜欢涂山姑娘多一点,听闻那日若不是泽主和涂山公子拦着,瑶姬殿下怕是要杀了涂山姑娘了,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实在算不得良配。”
......
小卓正要上前理论,瑶姬拦住他,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回了云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