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太一好奇的看着瑶姬,“你怎么对抓了你还对你用刑的人如此关心?”
“我只是好奇问问罢了,他是抓了我,但对我用刑的人,不是他,是你,他只是听命行事。况且,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冷血。”
太一突然伸出手,掐住瑶姬的脖子,将她按在温泉池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冷至极点,“我若是冷血,你早就没命了。”
瑶姬首视他,冷笑道:“六界皆传,巫族大祭司最是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但我这人向来不信传言,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即便我救了颉,你也明知我上山并无恶意,却依旧对我使用酷刑,可见传闻不假。”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我若心慈手软,恐怕巫族早己覆灭千万次。”他冷冷的盯着瑶姬,眸色深不见底。
瑶姬用法术击开太一掐着她的手,摸了摸被掐红的脖颈,“看来太一祭司并不赞同六界对你的传言。”
太一冷笑道:“你如此激我,不怕我杀了你?瑶姬殿下怕不是忘了,你体内的蛊虫?”
瑶姬不慌不忙的说:“杀了我,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灵药了,六界中又不只你一人懂得巫蛊之术,我一年解不了蛊,不代表十年也解不了。更何况,你怎知,就一定打得过我?”
“那日在巫咸宫,你可不像现在这般硬气,趴在地上求人的滋味,这么快就忘了?”太一得意的冷笑。
瑶姬轻蔑的看着太一,一字一句道:“可如今,是你求我!”
太一的笑容凝固,逐渐变得狠戾,“看来你很想知道真正的冷血是什么样子?那我就让你看看。”说着,他周身气息涌动,温泉池中的水开始剧烈翻腾。
瑶姬心中一惊,刚想后退,却被太一紧紧抓住手腕。
就在这时,云中一身白衣自竹林飞掠而出,扎入池中,推开太一抓着瑶姬的手,挡在她身前,“这里是云梦泽,容不得你放肆!”
太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己经放肆了,你当如何?”
云中怒火中烧的看着太一,掌中瞬间蓄出雷电。
瑶姬拉住云中的衣袖,轻声说:“没事的,他只是来问药。”
太一冷哼一声,“十日后,我来取药,否则......”他深深的看着瑶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身走出池子,消失在了竹林中。
云中转过身,担忧地看着瑶姬:“你没事吧?”
瑶姬摇了摇头,“没事的。”
“他要什么药?”
“灵芝粉。”
云中急切的问道:“可对你的身体有害?”
“没有。不用担心,很容易做的。”
“那便好。”云中看着她湿透的里衣,眼神飘忽无处安放。“那......你继续泡吧,我在附近守着你。”
“等一下!”瑶姬叫住他,“跟我去个地方。”
瑶姬带着云中穿过竹林深处,来到一片空地,云中看着这片与往常并无不同的空地,不解的看了看瑶姬。
瑶姬看着云中浅笑,挥手解除了结界,一大片白色的花海映入眼帘。
云中看着大片白色的花海,震惊又喜悦。
瑶姬望着花海轻声说道:“这是山荷叶,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名字——冰莲,它的花叶是白色的,但当它的花瓣遇水的时候,就会变成透明的。”
瑶姬的手划过花海,冰莲的花瓣便都沾了水,白色的花瓣瞬间变透明。
瑶姬满眼笑意,“你看,花瓣变成透明的了,是不是晶莹剔透?”
云中笑着看向她,“晶莹剔透,冰清玉洁,真的很美。”
“遇水的冰莲,遥望如白云飘展,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这花和你很是相配,如今,这一片冰莲,便赠与你做生辰贺礼。”
云中凝视瑶姬的双眸,缓缓说道:“阿瑶,谢谢你。”
瑶姬笑笑,“先别急着谢我,你看后面。”
云中转过身,不可置信的张开了嘴,只见整片竹林仿佛置于雪山中一般。
瑶姬继续说:“这是雪叶菊,原本会开黄色的花,我施法让它们不再开花,只保留叶子,雪叶菊叶色如霜静如诗,我将它种满整个竹林,犹如置身雪海,云梦泽终年无雪,有了它们,云梦泽便也有冬天了。”
瑶姬说完转头看向云中,云中也侧过头看她,瑶姬的眼中绽放着光彩,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光滑流转。
他听见她说:“云中,生辰快乐。”
云中微微一笑,声音低沉悦耳,“阿瑶,这是我此生收到的,最好的贺礼。”
第二日,日上三竿,瑶姬才醒来。
许是昨日的温泉泡的甚是管用,她一整晚睡得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现在感觉神清气爽,她将自己梳洗干净,准备去殿外晒晒太阳。
说来也怪,她从前每日最多不过睡三个时辰,入睡困难,且容易醒来,常常噩梦缠身,可自打来了云梦泽,每日都睡得香甜,醒来时亦是神清气爽。
瑶姬刚走出殿门,只见小卓气喘吁吁的跑来,“殿下快去看看吧,七七被涂山姑娘掌嘴呢!”
“怎么回事?”瑶姬问。
小卓边喘气边说:“半个时辰前,七七说殿下那条粉色的千水裙忘在了朝云殿,她去取,可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来,我便去寻她,到了朝云殿,七七正在被掌嘴,我问了一旁的仙侍才知道,七七取了衣裙出门时,撞到了涂山姑娘,她的玉佩掉在地上摔碎了,七七说会赔,涂山姑娘却说七七一个贱奴,卖了她也赔不起,七七分辩了几句,涂山姑娘更生气了,不依不饶,非要掌嘴。我实在拦不住,便赶回来找你了。”
瑶姬说:“我去看看!”
小卓和七七跟在瑶姬身边两百多年,天长日久,朝夕相处,瑶姬早己将他们二人视作弟弟妹妹。小卓是个谨慎妥帖的,从不招惹什么麻烦,七七却是个爱惹祸的,瑶姬总是要为她收拾烂摊子,虽说很多时候错不在她,但事情却也是因她而起,实在是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