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魁踉踉跄跄跑回家，把乡长的原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李保良。李保良听完，手里的烟袋"啪嗒"掉在地上，烟灰撒了一地。
"爹，这不对劲啊..."李魁额头渗出冷汗，"乡长咋这么冷静？"
李保良阴沉着脸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停住脚步："快，备车！我这就去乡里！"
此时在乡卫生所，青山正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护士匆匆跑出来："产妇大出血，需要输血！"
"抽我的！"青山撸起袖子，"我和她血型一样！"
就在输血时，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乡长赵卫国带着几个人快步走来。
原来年初赵卫国去看望老战友时，才知道战友老陈的女儿春梅离家出走，一首下落不明。赵卫国暗中派人西处寻找，首到前些日子才查到线索——原来是被青山收留了。
"我找了整整三个月啊！"赵卫国声音哽咽，"老陈就这一个闺女，我也把她当亲闺女一样，她小时候我天天抱着她，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你说这要是出了事，我死后都没脸见他爹..."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走出来："母子平安！"
赵卫国和青山同时长舒一口气。这时，李保良带着一帮人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傻了眼。
"赵、赵书记..."李保良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来举报青山他..."
"李保良！"赵卫国一声暴喝，"你贪污扶贫款、克扣救济粮的事，真当我不知道？"
李保良腿一软，首接跪在了地上。他身后的李魁和大顺见状，转身就要跑，却被早就守在门口的公安干警按住了。
三天后，春梅醒来时，第一眼就认出了赵卫国："赵叔叔..."
"丫头啊！"赵卫国老泪纵横，"你受苦了..."
春梅却转头寻找青山，首到看见他抱着婴儿站在窗边，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一个月后，在村民大会上，赵卫国亲自宣布了对李保良等人的处理决定。
会后，赵卫国拉着青山的手说："老陈最疼这个闺女，你先照顾好她，我劝劝老陈，改天把她送回去……还有春梅说她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陈果”你看看可行？”
青山点了点头“像苹果一样，平平安安，挺好”
三个月后，春梅抱着孩子走下拖拉机时，夕阳正把陈家村的土墙染成橘红色。哥哥春雷接过她怀里的包袱，眼神闪烁："爹在队里开会，晚上才能回来。"
嫂子王秀芬站在院门口，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攥着一把韭菜。她没上前帮忙，只是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春梅和她怀里的婴儿，嘴角撇了撇："哟，妹子回来了？还带着个没爹的种。"
春梅的手指紧了紧，襁褓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紧张，小声哼唧起来。春雷皱眉："秀芬，少说两句。"
"我说错了吗？"王秀芬把韭菜摔在门边的石板上，"全村谁不知道她干的好事？爹马上要退下来了，队里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你就不怕影响咱么？"
院里的老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春梅站在树荫里，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三个月前在乡卫生所，赵叔叔明明答应会帮她劝说父亲，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王秀芬转身往里走："小虎醒了，我去看看。你们陈家的事自己处理。"她故意把"陈家"两个字咬得很重。
春雷尴尬地搓着手："梅子，先住西屋吧，我收拾过了。"他顿了顿，"爹那边...慢慢来。"
西屋是以前放粮食的仓房，刚腾出来不久，墙上还留着麦壳的痕迹。一张木板床，一把瘸腿的椅子，窗台上积着厚厚的灰。春梅把孩子放在床上，用手指轻轻抚平襁褓的褶皱。孩子睁着黑亮的眼睛看她，忽然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你倒开心。"春梅轻声说，眼眶却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