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正山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那条"数学2己解锁"的短信让他眉头紧锁。屏幕的蓝光映照着他疲惫的面容,眼下是连日奔波留下的青黑。
"Y?"胡德常靠在墙边,腹部的绷带渗出血迹,"会不会是某个组织的代号?"
周法医蹲在门边,手电筒的光束在地面上投下锐利的光圈。他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触那滩暗红色液体,"血液未完全凝固,凶手离开不久。"
毛正山缓缓拔出手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稍稍镇定。推开门,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延伸向黑暗。脚印边缘泛着不自然的荧光绿,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去县医院。"毛正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林秀梅是关键证人。"
警车在暴雨中疾驰,雨刷器拼命摆动却仍跟不上雨势。毛正山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座上,胡德常因失血而面色苍白,周法医正在为他检查伤口。
"再坚持十分钟就到医院了。"毛正山瞥了眼后视镜。
就在这时,引擎突然发出一声怪响,车速骤然下降。仪表盘上的故障灯接连亮起,最终彻底熄火。车子滑行了一段,停在了荒僻的县道上。
"怎么回事?"胡德常虚弱地问道。
毛正山狠狠砸了下方向盘,迅速下车查看。雨水立刻将他浇透,他掀开发动机盖,手电筒的光束下,引擎舱内一切正常,没有冒烟也没有漏油。
"见鬼了!"毛正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周法医也下车查看,他蹲下身检查底盘:"没有异物撞击的痕迹。"突然,他的手电照到排气管附近,"等等,这是什么?"
一小块金属装置吸附在排气管上,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周法医用手术刀小心撬下,装置立刻停止了闪烁。
"远程干扰器,"周法医脸色凝重,"有人不想让我们及时赶到医院。"
毛正山看了眼手表,己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他再次尝试发动,这次引擎居然顺利启动了,仿佛刚才的故障从未发生过。
"快走!"毛正山猛踩油门,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了一下才蹿出去。他紧握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胡德常在后座虚弱地说:"半个小时...足够凶手做很多事了..."
毛正山没有回答,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深。雨幕中,县医院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那栋建筑在闪电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
县医院的住院部在雨夜中显得格外寂静。电梯停在三楼,红色的数字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护士站里,值班护士小张正打着瞌睡。毛正山轻敲桌面,她猛地惊醒,慌乱地整理着散落的病历本。
"林护士长?"小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刚才还在资料室整理档案......"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三人对视一眼,迅速向声源处奔去。
资料室的门虚掩着,夜风裹挟着雨水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吹散了一地的文件。林秀梅背对着门坐在转椅上,白大褂的下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林护士长?"毛正山试探着呼唤,手指己经扣在了扳机上。
转椅缓缓转动,林秀梅苍白的脸逐渐显露。她的嘴角凝固着一个诡异的微笑,瞳孔己经扩散。白大褂被利器划开,露出后背皮肤上那个鲜血淋漓的数字"③"。
周法医迅速上前检查,"死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伤口平整,凶器应该是非常锋利的手术刀。"他指着伤口边缘,"看这里,凶手的手法很专业,一刀致命。"
胡德常突然指向窗外,"有人!"
一道黑影正敏捷地顺着外墙管道下滑。毛正山冲到窗边,正好对上那双在雨夜中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他果断开枪,黑影应声坠入楼下的灌木丛。
等他们赶到楼下时,只找到一件被丢弃的黑色雨衣。胡德常翻看着内衬上精致的金线刺绣,"Y...这个标记很特别。"
回到资料室,毛正山仔细搜查着每一个角落。一本病历夹从架子上掉落,散落的照片中,年轻的林秀梅站在一个实验室里,身后是装满不明液体的玻璃舱。
"1985年...项目Y-3..."毛正山喃喃自语,照片背面的日期己经泛黄。
周法医从档案柜深处抽出一份文件,"林秀梅曾经在省生物研究所工作,1985年12月研究所发生爆炸后,她才调来县医院。"
档案中夹着一张残缺的名单,部分己经被烧毁。依稀可辨的前几行写着:
- ① [己模糊]
- ② 赵宏柱
- ③ 林秀梅
- ④ 陈明(清远一中教师)
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毛队!码头7号仓库起火,现场发现多具尸体!"
毛正山看了看手表己经4:50了。
“走!去码头!”毛正山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外跑去。
码头的浓烟在夜空中格外醒目。消防车的警笛声中,毛正山穿过警戒线。仓库中央,十二具焦黑的尸体排列成一个完美的圆形,姿势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某种仪式?"胡德常低声问道。
周法医蹲下身检查,"尸体被刻意摆放,死亡时间应该在大火之前。"
在圆圈中央,一台老式放映机奇迹般地完好无损。毛正山按下播放键,黑白画面中,十二个戴着面具的人围坐在圆桌前。其中三人缓缓摘下面具——赵宏柱、林秀梅,还有一个戴金丝眼镜的陌生男子。
"计划正式启动,"眼镜男举起注射器,镜头特写中,注射器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绿色,"让我们...获得永生。"
画面戛然而止,屏幕上浮现一行血红色的字:
"数字③己解锁,下一站:清远一中。游戏继续——Y"
回程的警车上,胡德常突然抓住毛正山的手臂,"我想起来了!我媳妇最后说的是'老师'!那个黑衣人自称是'老师'!"
周法医猛地踩下刹车,"清远一中的陈明...他是数学老师!"
车子开到清远一中门口时天己大亮。周法医看着副驾驶上沉睡的毛队长,突然心生怜悯,对胡德常说:“你们俩在这守着,我去探探情况!”
暴雨中的校园空无一人,只有西年级教研室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陈明正背对着门在黑板上书写复杂的公式。
周法医轻轻推开门,陈旧的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陈明手中的粉笔停在半空,缓缓转身。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绿光。
"你来得正好。"他微笑着举起手中的注射器,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色泽,"最后一块拼图终于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