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老周蹲在尸体旁边，手里的烟灰掉在了刘美娟的脚踝上。"操，"他骂了一声，把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石头上，"马队，这姑娘死得挺艺术啊。"
县刑警队副队长马峰——没搭理他的黑色幽默。刘美娟的尸体像条被冲上岸的白鲢鱼，赤裸地摊在温泉工地未完工的水泥池底。她的右手紧握成拳，法医助理正试图掰开那己经僵硬的手指。
"听说昨晚上这儿放了一整夜的烟花，"派出所的小张凑过来，"工人们都说是庆祝温泉主体完工。"
马峰抬头看了眼半拉子工程，钢筋像肋骨一样支棱在灰色的水泥里。"放屁，这破工程至少还得三个月。"他灌了口保温杯里的茶水。
"马队！说说情况！"
毛县长带着驴专员和李响大步向马峰走去。
"死者刘美娟，28岁，县财政局财务科科员，未婚。"马峰念着笔记本上的信息，"报案的是工地保安，早上六点巡查时发现的。"
法医助理终于掰开了死者的手，一片黄纸飘了出来。老周用镊子夹起来，对着晨光眯眼看了看："哟，这字写得挺讲究。"
毛县长凑过去。黄纸像是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上面用红色墨水写了个"衙"字，墨水晕开了一些，像干涸的血迹。
“衙？"毛县长和李响异口同声
老周挑了挑眉毛："县长知道这个？"
毛县长从兜里掏出来一张一模一样的黄纸，也是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衙’字。
这个是胡德常死在驴圈里的那天，毛县长在办公桌上发现发的，一首不理解什么意思，就揣在兜里忘了，指导刚刚看到这个字才想起来。
副队长皱起眉头："马队，我们应该关注科学证据，而不是..."
"而不是什么？"马队长打断她，"这姑娘光着屁股死在工地，手里攥着张黄纸写了个'衙'字，你告诉我这是普通奸杀案？"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10点到凌晨2点之间，"老周打破沉默，"身上有性侵痕迹，但..."他顿了顿，"有点太规整了，像是事后布置的。"
毛县长蹲下来，近距离观察刘美娟的脸。她长得很普通，但皮肤很好，现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白色。最奇怪的是她的表情——没有恐惧，反而像是...恍然大悟？
"手机呢？"毛县长问。
"没找到，"副队长摇头，"钱包、首饰、衣服全都不见。"
毛县长站起身，环顾西周。温泉工地在一片山坡上，下面就是县城。夜里如果有人在这儿放烟花，半个县城都能看见。
驴专员突然在地上划拉出几个字：“烟花，通话，流水。”
毛县长恍然大悟。
"查查昨晚谁放的烟花，"毛县长对队长马峰说，"还有，调取刘美娟最近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和银行流水。"
"马队，"副队长压低声音，"这案子是不是应该先向局里..."
"向哪个局？"马峰冷笑，"县局还是市局？毛县长都在我们还要向谁汇报！”
“放屁！该汇报汇报！把孙大炮先逮回来！”毛县长脸色突然变了。
“孙……孙局长怎么了？”
“跑了！”毛县长冷喝一声。
毛县长知道马峰在说什么——后山温泉度假村是县里的重点工程，投资两个亿，前任县长的政绩项目。
县政府大院里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