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凋杏与未央天
不凋杏与未央天
当前位置:首页 > 幻言 > 不凋杏与未央天 > 第 30章 第三十章

第 30章 第三十章

加入书架
书名:
不凋杏与未央天
作者:
木乔瞧
本章字数:
4864
更新时间:
2025-07-08

之后过了几天,殿里一首过的都是平淡无比的日子,气氛温馨和睦,乔舒在和他人相处的时间里也渐渐得知了关于这里的一些事情。

她身处的国度叫做镜国,而那名女子,名唤南莺,是镜国的皇后。

南莺经常向她提起皇帝,跟她说皇帝如何如何好,是个怎么样的明君、他们往昔如何如何好……诸如此类。

可这几天来,皇帝从未来过这里,乔舒不免有些好奇:这样一个人,会长得怎样呢?

于是她跟南莺说,她想看皇帝的画像。

南莺将一张宣纸拿过来,铺开在墨台上宣纸上的笔墨还很新,显然是最近画的。

画中男子年纪与南莺相仿,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气质气宇轩昂,作画者只用了寥寥几笔便将他的神态勾勒出来,可见其功底之深厚。

乔舒看了看旁边的抽屉,发现像这样的画还有一大摞,每一张画的都是同一人,只是姿态和神情各不一致。

每幅画下方都写着一个名字:裴若君。

裴若君?他叫裴若君?

乔舒问:“这些都是母……母后画的么?”

“嗯,都是闲暇之余画的。”

正说着话,侍女突然在帘外禀报:“皇后娘娘,陛下……”

话未落,南莺就欣喜地回过头,眼眸忽地亮了:“殿下他来了?”

她连乔舒都顾不上了,快步走上前一把拉开帘子:“也不提前告诉本宫一声,本宫也好让下人准备准备……”

她的话倏地顿住了,因为那侍女身后分明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

“娘娘,陛下留了一封信让奴婢带给您。”

她拿过来一看,里面的内容只有几句:

“莺儿,朕近几日要同几位大臣去寒泊林围猎,到时给你打一只雪狐,做成狐氅,你体寒,要注意保暖。勿念。”

没有见着这封信的主人,南莺虽有些失落,但还是让侍女好好的将它放起来,转而对乔舒笑道:“再过几日,就可以见到殿下啦!”

南莺生得一副好皮囊,脸颊轮廓柔和,一双杏眼总是微弯起,鼻头小巧,一头乌发绾起,真是活脱脱一个江南美人。

她笑起来是极美的,如同几位让人浸了一汪暖泉般,乔舒只顾着看南莺笑,注意力没放一点到她说的话上。

南莺笑着笑着,陷入了什么回忆似的,她低着头,眸中满是怀念:“莺儿,你可知晓你的名字是如何来的么?”

“孩儿不知。”

“当年本宫和殿下……正是情浓蜜意之时,生下你后,本宫问:‘我们的孩儿叫什么好呢?’”

“他说:‘叫裴念莺吧。念莺、念莺,裴若君时时刻刻都在念着南莺。’”

毫无疑问,南莺是幸福的。

她从小便与裴若君相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门当户对,旁人都说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裴若君登基后,理所当然的,他以一场规模空前浩大且轰轰烈烈的婚礼将南莺迎进了宫中。

他们感情极好,宫里仅有的数名妃子还都是裴若君为了搪塞一些耳目而勉强纳的。

而据乔舒所知,她还有一个哥哥,正是当朝太子,只是和裴若君一样,她这几日一次也没见着人。

问南莺时,她就说:“你问苍玉?他最近不知道在哪野去了,本来前些日子刚从岘州游玩回来,没安生几天就又去其他地方了。”

“这孩子,就没一天是让人省心的!“

南莺话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是笑着的。

乔舒正想说点什么,眼前的画面突然模糊起来。

耳边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雾,怎么也听不真切。

当一切恢复正常,时间己经来到了数日后。

这天,南莺殿中骤然掀起一阵穿堂风。她慌乱间打翻了案几上的青瓷香炉,帘幕被风卷得簌簌作响——冥冥中似有预兆。

寒泊林的噩耗传来时,南莺正在教乔舒绣帕子。

银针猝然扎进指腹,血珠在素绢上洇出赤色花苞。

传令官跪在阶前高举着染血玉珏,那是帝后大婚时裴若君亲手系在南莺腰间的定情信物。

"陛下遭五十死士伏击...林中瘴气阻了援兵..."宦官尖细的嗓音像淬毒的银丝,一寸寸绞碎南莺的心脏。她踉跄着攥紧玉珏,指节泛出青白。

她忽而转身死死抱住乔舒,发间金步摇在少女颈侧划出一道血痕:"不会的...他说过要给我猎雪狐..."

当夜,南莺不顾旁人阻拦,独自一人了闯进停灵殿。

她褪去华服披发跣足,怀中紧抱一叠泛黄宣纸——那是裴若君十八岁春猎时策马回眸的画像,画中人箭袖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映得黑夜里的南莺脸色惨白。

她伏在覆着白绫的棺椁上低低哭泣,一声一声的抽泣听得人心里作疼:"那天你说要为我做狐氅,怎的还躺在这里偷闲呢……?"

那么怕黑、那么怕鬼怪之物的一个人,曾经打雷时怕得缩进被窝的一个人,现在却待在漆黑的停灵殿,一待,就是一整夜。

七日后新雪初霁的黎明,乔舒在梅园找到南莺时,她穿着一身鹅黄襦裙,发间别着嫩柳编的草环——那是当年她初见裴若君时的穿着。

石案上胭脂盒压着张洒金笺:"莺儿,地下太冷,我呢,要去给他送件冬衣。"

“对不起呀,我来不及陪你长大了,其实我还想看着你及笄、穿好看的新衣、陪你看每一年的初雪……”

“但我不能留他一人在地下,我做不到。”

“我得陪着他。”

乔舒静静地看着她。

南莺选择服毒静悄悄的离开。淡色的裙摆无一点污渍,她的脸庞也是干干净净的,如果不是嘴角那一抹暗红,根本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一个己经死了的人。

乔舒看了良久,然后拿出帕子,将那最后一点暗红擦了干净。

裴苍玉是最晚收到消息的。

他策马奔回宫门那日,暴雨冲刷着新漆的朱墙。

十五岁的少年裹着满是泥泞的玄色大氅冲进灵堂,发间还沾着榆城山道的竹叶。

他颤抖着抓起案上未裁完的孝布按在胸口,眼泪一滴一滴砸在上面,再晕开,首至和那布料融为一体。

裴苍玉哭到双眼红肿,泪水糊满了视野,他有些惶恐的摸索着——看不见了。

他摸到一片柔软的布料,随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他紧紧地抱住面前的人,冰凉的指尖贪婪地索取着这温热。

熟悉的杏花香盈满鼻尖,裴苍玉的眼泪濡湿了乔舒脖颈间的肌肤。

"他们都说父皇母后鹣鲽情深,可曾有人记得……我们也是他们的骨血?"

“我只有你了。”

“……别离开我了,好么?”他问。

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乔舒发现自己己经控制不了肢体动作。

她听见自己说:“好。”

菱花窗外,先帝种下的西府海棠正在暴雨中零落成泥。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