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黎再一次颠画架时,陆瑾修终究是没忍不住。
他上前,强制拿过画架和书包。
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喙,“我拿着!”
左黎紧紧拉着书包带,“不用!”
干脆利落。
陆瑾修似是看穿了一切,凑近女孩,“你生气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脸,左黎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陆瑾修你站好!”
这人老是冷不丁地就凑到她跟前,搞得她怪难为情的。
陆瑾修挺首腰身,点头,“嗯,可以,能给我解个疑问吗?”
左黎偏头,盯着路上行驶的车辆,就是不看眼前的人。
陆瑾修问,“你什么时候报的美术班?为什么要瞒着我?”
重点是,为什么要瞒着他!
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神神秘秘,搞的他心慌。
左黎:“我的事,为什么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陆瑾修皱着眉头,这是什么话?
想到美术室的那个男的,陆瑾修咬着腮帮子肉,眼神犀利又狠厉,“你喜欢刚才那个白斩鸡!”
要真是那样,他一定先弄死白斩鸡!
左黎现在纠结的要死,她对自己好朋友产生了种莫名其妙的感情。
陆瑾修一如既往对她这个朋友好,可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友谊给弄变质了。
所以她很纠结。
变质成什么了,她还没想明白。
乍一听到陆瑾修用质问的口气问她,是不是喜欢慕容博,左黎拧成麻花的思绪,给戛然而止了。
哈?
什么?
陆瑾修紧盯左黎的眼睛,认真问,“你是不是……喜欢刚才那男的?”
还没听到确切答案,他己经感觉心口痛抽筋刮骨般的疼了。
生气是因为他对那男的没有好脸色?
陆瑾修一首都知道,左黎对他,就是纯友谊,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对待。
可是去他妈的友谊。
男女之间就他妈没有纯友谊!
除非他不正常!
现在因为一个陌生人,一个认识几天的陌生人,左黎就能不理他,那么以后呢?
就左黎的身份,比他陆瑾修优秀的人海了去了,他还会是左黎的唯一吗?
就算是当朋友,他可能都会被嫌弃。
陆瑾修现在处于疯狂的自我否定与怀疑中。
因为在乎,别人碰一下,都觉得是在抢。
因为是自己爱的人,所以别人聊一下,都担心会失去。
因为在乎,才会吃醋、胡思乱想,才会担惊受怕,如同惊弓之鸟。
月光和灯光再亮,也照不进陆瑾修深沉的眉眼,照不清眼里混沌情绪。
他低头,遮掩住泛红的眼眸,“既然这样……”
“啊?死陆瑾修,你是要死啊!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我喜欢刚才那男的!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左黎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抽出来,分析陆瑾修刚才说的话,好险将她气的半死。
摒弃乖乖女形象,跳着脚吼陆瑾修。
她是因为慕容博生气吗?
还喜欢人家,她又没病,见一个喜欢一个……
等等!
见一个……喜欢一个?
左黎对上陆瑾修己经泛红的眼睛,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她再次盯着陆瑾修……见一个喜欢一个?
喜欢……一个?
老天爷!
原来是这么回事!
左黎一手拍自己额头上,捂着半边额头,瞪着圆溜溜的杏眼。
天啊!
她不会喜欢上陆陆瑾修了吧?
陆瑾修被吼的一愣,反应不对!
不喜欢?
那生的哪门子气?
陆瑾修喉结滚动,手捏着画架带子,盯着己经在马路上转圈的人,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她……怎么了?
从他们相遇到现在,陆瑾修的表现,他就不是一个朋友该有的表现。
还有左黎自己最近也挺反常,由其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奇奇怪怪的梦。
她她竟然梦见自己跟个色中饿鬼一样,把陆陆瑾修给给强了,陆瑾修反抗来着,她给一戒尺干趴下,把人强了。
场景真实到她把自己给吓醒了。
她还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些见不得人的想法,原来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仔细回想她和陆瑾修相处的点点滴滴,也不难发现,陆瑾修对她也有着别样的心思。
但是……仅仅是一个猜测。
左黎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理清楚心中乱麻,她瞅着手中半碗炒年糕。
要不要试探试探?
万一她猜准了呢?
视线移动,她走近,才解释道,“我生气,是因为你发脾气,踹坏人家花架,人家咬着你不放怎么办?我是被针对了,但都是些女生之间嫉妒来嫉妒去的事,和她们说话,我都嫌多费力气,你犯不着对她们出手。白白让别人对你说三道西。”
“可是她们故意针对你,你都说了,她们还偷偷撕过你的画!”
左黎恨铁不成钢道,“狗咬你一口,你还准备咬回去吗?嫌不嫌恶心呀!咱们不能总是干自降身份的事,没能力的人才会在那些小事上计较来,计较去,不就是一幅画吗?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大家制作。还有,狗并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要是踩到我雷区,不用你出手。”
左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狗就己经被我杀了!”
噗!
哈哈哈!
陆瑾修抿着嘴,最终还是破功,被左黎杀狗的举动给可爱到了。
成功把陆瑾修给逗笑了,左黎如释重负,死陆瑾修,还挺难伺候。
“那……刚才的问题呢?”
哎呦!
还学会不依不饶了,对待学习时,怎么没见不依不饶。
左黎无语深呼吸,最终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连根毛都算不上!”
他连根毛都算不上!
像巨大的网兜,把还在醋海里腌制的陆瑾修,一网兜捞上了岸。
月亮算什么?
灯光算什么?
夜晚的冷风算什么?
他现在处于花海中,心情跟刚开放的玫瑰一样耀眼。
“开心了?”
陆瑾修挺胸昂首,背好画架往前走,“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只是随便问问!”
左黎半晌无语。
“好吧,你高兴就好!”
眼睛咕噜一转,她说:“陆瑾修,这点炒年糕我吃不了了,怎么办?”
左黎说罢,就苦兮兮盯着手中的年糕,和……一根筷子。
陆瑾修折返几步,伸手接过,“吃不了就别吃了呗,给我!”
左黎眼睁睁看着陆瑾修,拿一根筷子戳一片年糕,放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
她……
她该摆个什么表情?
“哎,筷子是我吃过的。”
陆瑾修边走边吃,还催促左黎,“没事,又没病毒!快走啊,都这么晚了。”
一碗炒年糕,被吃的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