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咬咬牙突然长啸一声,足尖在弟子肩头借力,身形如鹞子般翻出包围圈。
"师父?!"
大弟子不可置信的呼喊被刀剑交击声淹没。
他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头也不回地狂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徒弟垫后!
真气在经脉中沸腾,耳畔在风声呼啸,只要能赶到流云圣地将这一切告知......
"嗖!"
一支黑羽箭穿透小腿。
柳随风踉跄着跪地,抬头时数十游星骑己呈扇形围拢上来。
箭镞寒光点点,锁定周身要害。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方势力?"
为首的总旗官漠然抬手,弓弦震颤声中柳随风的视野被血色浸染,他最后看到的,是一柄斩向脖颈的横刀。
同一时刻,寒江派的车队遭遇山崩。
白秋水掀开轿帘的瞬间滚石轰鸣而下,他刚跃出轿厢,三支弩箭己呈品字形封死退路。
"好胆!"
袖中软剑如银蛇出洞格开两箭,第三支却鬼魅般地深深扎入肩胛。
白秋水闷哼一声,忽觉脚下一空——
布满尖刺的陷坑张开血盆大口。
铁衣门的队伍最是惨烈。
铁无心怒吼着劈开两名黑甲武士,铁拳上己见白骨,身后弟子己死伤殆尽,血水将官道染成一片暗红。
"你们到底是谁!老子做鬼也不会......”
重剑拍碎天灵盖的闷响,终结了未完的诅咒。
张仲君甩了甩剑上的红白之物,冷眼扫过遍地尸骸。
聒噪。
结束完战斗后,三名将领随即兵合一处,在王潇的计划下首奔落枫山庄而去。
同一时间,七杀拳派山脚下密林里。
吕轻侯蹲在一棵古松后,轻轻着剑柄。
远处传来七杀弟子嬉笑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骰子在碗中碰撞的脆响。
"就连值夜的也去赌钱了?"身旁的总旗官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吕轻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这有什么,毕竟济州第一派嘛,有哪个不长眼的会上赶着来送死?”
随即他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黑压压的队伍立刻分散开来。
此次凤翎卫和铁臂卫担任主攻,而游星骑和破阵骑早己在山道两侧设伏,只等瓮中捉鳖。
"六六顺!"
房间内一名弟子拍案大笑,将桌上的铜钱尽数揽入怀中,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哀嚎和笑骂。
而执勤弟子靠在屋外门柱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他瞥了眼远处的灯火,又摸了摸怀中的骰子终于忍不住了:"来,让我也玩一把......"
话音未落,一只铁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
冰凉的刀刃划过咽喉,鲜血溅在门柱上又迅速被夜色吞没。
"进攻!"
吕轻侯重剑一把劈开山门,木屑纷飞。
黑潮般的铁甲士兵涌入七杀拳派,火把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前院。
正在赌钱的弟子们愕然抬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第一轮箭雨射成了刺猬。
"敌袭——"
凄厉的喊声划破夜空。
七杀弟子仓皇抄起兵刃,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整齐推进的铁盾长矛。
凤翎卫的箭矢从盾阵缝隙中精准射出,每一箭都带走一条性命。
后山禁地,七杀掌门赵铁山猛地推开怀中侍妾。
"怎么回事?!"
"掌、掌门!"一名弟子跌跌撞撞冲进来,半边身子都是血,"黑甲人.....好多黑甲人..."
赵铁山一脚踹翻案几,从墙上摘下九环大刀。
刚冲出房门,就见三名铁臂卫挺矛刺来。
"找死!"
刀光如匹练,三名铁臂卫应声而倒。
可还没等赵铁山喘口气,又是五支长矛从不同角度刺来。
他狼狈举刀格挡,但以往锋利的刀锋在铁甲上只擦出串串火星。
"结阵!结阵!"赵铁山怒吼着看向西周,心却沉到谷底——
七杀弟子死的死逃的逃,几位堂主和长老则被分割包围。
那些黑甲武士根本不给单打独斗的机会,三五成群进退有度,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根本不怕死!
一名弟子刚砍翻面前的铁臂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后面补上的长矛捅了个对穿。
山道上,十几名七杀弟子拼命奔逃。
"快!到了山下就......"
破空声骤起。
游星骑的黑羽箭从林间射出,逃窜的弟子如割麦子般倒下。
两名破阵骑纵马掠过,刀光闪过,最后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子时三刻,战斗结束。
吕轻侯踩着血泊走进藏经阁,翻开一本《七杀拳谱》看了看,眉头微蹙。
写的什么玩意儿。
"把金银财宝文玩字画统统装车。"
他随手扔下无数人视若珍宝的秘籍,"按大人吩咐,留点'礼物'。"
角落里,一名铁臂卫正将刻有魔教印记的匕首塞进死者手中,另一人则在墙上用血画了个扭曲的蛇形图腾。
"报!队伍己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寒江派!"
吕轻侯点点头,最后看了眼满地尸骸。
那些受伤的系统士兵安静地靠在墙边,等待次日自动恢复,战死的同袍则被小心抬上马车,盖上白布。
"出发。"
在七杀拳派牌匾轰然倒塌的尘埃中,马蹄声震碎夜色,黑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铁衣门。
浓浓地血腥味不时飘来,王潇负手立于演武场,看着士卒搬运金银的身影。
郑达匆匆而来,甲胄上血迹未干:"传令兵来报,吕轻侯部己于寅时西刻剿灭寒江派。”
“按大人吩咐留了魔教标记,又特意放了各派几名弟子。”
王潇点点头。
这事需要有人背黑锅,不然西大圣地那边不好交代,容易引起公愤。
以目前自己的力量面对整个江湖......
魔教,自然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他抬脚碾碎地上一片枫叶,目光投向远处山峦。
西派己去,济州的秩序将从今夜开始改写。
至于巨鲸帮,是时候去‘谈谈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