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哎了一声,端起茶杯,笑着和吴西清说道。
“年过了,就是春。”
“我说不过你,不过既然八哥说是春,那就是春好了。”
吴西清轻轻摇头,齐铁嘴的嘴皮子功夫,想来是数一数二的好。
“你要是说的过了,我在长沙城可就吃不上饭了,到时候啊,就让你养着。”
抿了一口茶,茶是红茶,冬天喝起来暖和的很。
吴西清伸手指着院子里的五仁说道。
“那我要养的可就多了,不过多八哥一个,我很乐意。”
“我就知道没白疼你。”
齐铁嘴得意洋洋的,这副模样,看的吴西清是止不住的笑。
齐铁嘴看见桌子上的账本,没忍住哎呦一声,怎么现在这种活,都要吴西清干了?
指着账本看吴西清,吴西清赶忙拉住齐铁嘴的手。
“新年了,吴家的伙计也得给赏钱,哥这两天忙着,我又闲着没事干,就帮着做做,八哥你既然在,就帮我一起看看,要是比往年少了,我就丢人了。”
齐铁嘴捏了一下吴西清的手,是热的,他才满意。
“你找理由也不知道找个好的,我不信你哥把账本给你的时候,没说往年赏钱有多少。”
看着桌子上的算盘,齐铁嘴拿起了笔,作势要给吴西清记账。
吴西清松开齐铁嘴的手,算盘珠子波动的噼里啪啦的,一边忙一边和齐铁嘴说话。
“是说了,可是生意不一样,钱就得不一样,上一年不忙,钱少些也说得过去,今年的铺子收成多,还给那个数的话,只怕是伙计心底里不舒服。”
“也是,劳动和钱不成正比的话,难免有人不高兴。”
齐铁嘴写下吴西清算出来的账,吴家的伙计不少,不说在西清堂的,就单是吴老狗手底下的,就有几百人。
一笔一笔算下来,着实是费时间。
“他们也都是跟着我哥出生入死的,一年到头忙活,赏钱不能低了,要是为了这点子钱,有人不上心就本末倒置了。”
“不听话就打死扔了。”
嚣张的语气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陈皮。
和陈皮一起来的,还有二月红,二月红的声音紧随其后。
“你在阿清面前收敛些。”
二月红拍了陈皮的脑袋一下,陈皮一个趔趄,也不知道是不是二月红劲太大,人首接蹿到了吴西清的身旁。
“先生。”
陈皮对着吴西清眨眨眼,吴西清放下算盘,就想看看陈皮受伤没有,却被二月红走过来拉住了手。
“他皮糙肉厚的,别理他。”
二月红捏着吴西清的指尖,不理会一旁装模作样的陈皮。
齐铁嘴眯着眼睛,刚想说什么,二月红就率先开口了。
“我让人去齐家找你,说一起来,伙计说你一早就出门了,没想到是先跑过来,当账房先生了。”
“你还别说,得亏我脚快,要不然啊,这账房先生,也轮不到我了。”
齐铁嘴扬起手中的毛笔,得意洋洋的。
二月红跟着一起算账,陈皮在旁边抓耳挠腮的,他不太懂这些,最后就跑去和齐泽还有五仁玩了。
下午的时候,账算出来了,吴老狗核对后,就让人去账房取钱。
“都过个好年。”
吴西清笑盈盈的,这样美好的时候,他喜欢。
吴老狗这段日子在筹钱,却也没把伙计该有的赏钱昧下,吴家家大业大的,这点钱,穷不了吴家,也富不了吴家,没必要因为一点子钱,让伙计心生怨念。
晚上,吴西清给了阿楼压岁钱,就让阿楼去睡觉了,自己则是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数自己拿到的钱。
叮叮当当的,整个屋子里都是钱币碰撞的声音,最后都压在了枕头下,枕头都垫高不少。
吴西清被垫的睡不着,最后起身偷摸把钱放进了五仁的窝里。
五仁一脸疑惑的看着吴西清,没搞懂吴西清这是想干嘛。
“你的就是我的,放你窝里一晚上,你帮我压着。”
吴西清小声的嘀咕,把钱往五仁的肚子下塞,五仁被银钱冰的不行,从窝里起来,看着吴西清塞钱。
窝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吴西清和五仁大眼对小眼的,最后只能把狗窝给钱睡。
五仁和吴西清一起睡。
“你明天早上起来,去窝里压一压,就当是走个过场。”
吴西清睡不着,对着五仁碎碎念,五仁躺在床上,头也不抬,摇了摇尾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吴西清后半夜才睡,五仁第二天醒得早,去狗窝里躺了一会,银钱都被压的温乎起来了,才起身跑去了吴老狗的屋子。
吴老狗一开门就看见了坐在门口的五仁。
“又把钱放你窝里了?”
吴老狗己经习惯了,每年新年的时候,大早上都得跟着五仁,去吴西清房间里捡钱。
狗窝堆得和鸡窝似的,鸡窝里有蛋,狗窝里有钱。
五仁轻轻叫唤一声,和吴老狗一起进了吴西清的屋里,吴老狗把三寸丁放在床上,让三寸丁去陪着吴西清。
他则是带着五仁,找了个口袋,小心翼翼的把钱都捡起来放进去。
看着狗窝变回原样,五仁乐的摇尾巴,在狗窝里躺了好一会,才蹭了蹭脚,爬上床躺在三寸丁的身旁。
“你俩动静小点,要是吵醒了,晚饭就少吃。”
吴老狗拎着袋子,吩咐了三寸丁和五仁一声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顺手还把门带上了。
五仁和三寸丁躺在床尾,趴着也睡了会。
吴西清睁开眼,就看见五仁和三寸丁躺在一起呢,吴西清看着两条狗,起身去抽屉里摸东西。
五仁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吴西清叫唤,三寸丁也急的嗷嗷叫。
吴西清只能摸到东西,就赶忙跑回被窝里。
披着被子坐起身,拿着手中一早就准备好的狗绳,给三寸丁和五仁换上。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就下去一会会,你们俩不说,没人知道的。”
吴西清念叨,知道五仁和三寸丁这是急他不穿衣服就下床,怕他又病了。
吴西清坐回床上,五仁和三寸丁这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