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疑点重重
第二百二十章 疑点重重
“这……可是即便我们去了，恐怕也没机会进府衙，倒是堤坝上可以试试过去看，但只怕会被抓壮丁……”
林秦山明显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见得更多，此时顾翎奕一说，他就知道顾翎奕想做什么了，还是带着担忧的神情劝说了一句。
“起码……安安就不要跟着我们去了吧？她一个女孩子，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出门，不是很安全。”
“这里都是遭了灾的民众，或许安年时候他们是遵纪守法的好人，但如今的情况下……人心难测啊。”
顾翎奕自然从来没想过要宋思安跟他一起出去，毕竟宋思安他另有安排。
“安安自然不跟我们一起走。”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那病号的身上。
“刚刚你们忙着救他，都没注意到，他那破旧的衣衫里，滑出来个东西。”
顾翎奕双手一闪，手里突然就多出来一本小册子，看那样子，像是什么文牒。
盛光瑞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是朝廷的人！”
顾翎奕笑了一下。
“倒是我们运气好，一进门就捡这么个人。我们眼前的这位，可是朝天县的知县大人呢。”
宋思安扭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
“好好的知县怎的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就是你推断，说汤知府要跑路的证据吗？”
“算是一半吧。”
顾翎奕的目光触及宋思安的时候，又软了下来。
“汤家栋这个人，明显不是什么有才干的人，如果他真的是个为民请命的父母官，那溃堤的事情，就根本不会发生。”
“倘若他只是个庸才，那他必然会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进京求救，而不是等到现在才开口。”
“什么叫……现在？”
盛光瑞有些不太明白，但宋思安却一下就明白了顾翎奕在说什么。
“盛大人或许很少同水接触吧。”
她语调温柔，解释了起来。
“我之前在浣衣局当差的时候，就发现，水其实是能留下痕迹的。一口井如果水位下降，那之前水位所在的地方，就会有一圈深色的潮湿痕迹。”
“但是如果时间短，那水渍无法浸入，就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反而只会把脏污冲走。”
“我们进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如果汤大人是在溃堤没多久的时候就把那个石关放下来，那河水退下之后，城墙上的印子应该很浅，并且，应该有很多道深浅不一的印子。”
“但是如今来看……并不是这样的。”
“光是江川城墙上的水印，最高的地方就已经到了人腰处……并且溃堤的时候，水还会大力冲击……但是我们进城的时候，明明看到城里的小摊铺，甚至有一些是放在原位的，没有到处飘。”
盛光瑞当时确实没有太注意这些小细节，但此时宋思安一提起来，他几乎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洪 灾的水退去之后，明明城里，是有过人的！”
“不止有过人，他们还有过正常的生活，有些摊铺，还出来摆摊了。”
顾翎奕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里，盛光瑞有些惊叹了。
“这种时候，他们摆摊能卖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努力生活下去……汤家栋对得起这些民众吗？”
“他们或许是很努力想存活下去，只是……我看汤家栋，并没有那么好心。说不定当时，是把人骗下山，然后暗中抓走了。”
“抓……？”盛光瑞一时只觉得气血冲到喉头，把他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是官府！如何能随便乱抓城里的老百姓？！”
“你也说了，他是父母官。有时候想抓人，何必搞得大费周章？若是动静闹大了，怎么可能城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呢？”
这话倒是很合理。
一个地方官，想要带一部分人走，也不用一定要枷锁镣铐。
普通人在这里安身立命的根本，还有他们的家人，本身就是牵制普通人的枷锁了。
只要这钥匙握在汤家栋的手里，他自然能不费一兵一卒将人悄悄带走，指使这些人去做自己想让他们做的事情。
“不然你如何解释一个遭了灾的城池里面，竟然毫无人烟？连驻军都已经去了堤坝上了，难道这些活在这里的民众不需要过日子吗？起码得有点人烟吧？”
顾翎奕脸色严肃，说话的语气也不算好。
“并且，驻军也不一定是去修堤坝的，搞不好，驻军是上去看守那些被抓上去修堤坝的民众的。”
“至于为什么城里这两天不派米粥了，那自然是因为，汤家栋在清点城里的囤货，准备跑路了。”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些通了。
汤家栋一边做着些表面工作，一边在暗地里偷偷谋划逃跑的事情。
“他既然都要跑了，为什么还要在乎这些面子工程，他明明可以前面两天都不派粥的啊。”林秦山有些不是很明白这其间的弯弯绕绕。
“因为这江川府，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宋思安冷笑一声。
“只怕这位知府大人，手底下的人，有不同的意见呢。江川府都遭了灾，那下面县份上的那些大人们，自然是要上来寻求帮助的。”
“他要顺利出逃，那就必须瞒住他身边的那些人，否则，就他手下的那些县令们联起手来，他只怕也出不去江川府一步。”
“更别说到时候联名信送到陛下的御案之上，他一旦上了通缉榜，还如何去过他的好日子呢？”
“这位小姐所言极是。”
几个人正说着话，床上的人却突然坐起了身，说话的语气很是虚弱，但眼神却很坚定。
“汤狗官做的……那些事情，不过是为了……蒙我们这些……同僚罢了！”
他此时正是气不顺的时候，说一句话要喘三口气。
“不止这个，刚刚你们提到派粥的事情……不是他下的令。”
床上的人眼神怨恨。
“那是我……前几天冒充了……他的手信下的令。这是因为这件事被他发现了，所以才被他的人关了起来……”
“好在此时城里空虚，守备不严，我是……耗了好大力气，才从汤府地牢里跑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