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道尽头是落差五米的悬空。
痞子在空中扭转身体，自己后背狠狠砸进地下暗河，冲击力让他肺里的空气瞬间被挤空。
夏梓淇的闷哼声近在咫尺，他挣扎着浮出水面时，发现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揪着自己衣领。
"松...松手！"痞子拍打她手背，战术背心吸水后沉得像铅块。
暗河水流湍急，他刚抓住凸起的钟乳石，就被冲得撞上岩壁，右腿传来钻心剧痛，可能是腓骨骨折了。
夏梓淇突然挣脱他的怀抱，拽着他往右侧扑腾。
痞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甩上一处凸出的石台，他像搁浅的鱼般剧烈咳嗽，吐出的河水里带着血丝。
"你..."痞子抹了把脸，发现夏梓淇正用牙齿撕开急救包。
她后背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白，却还坚持先给他包扎腿伤，荧光棒映照下，能看见她睫毛上凝结的水珠在发抖。
痞子夺过绷带，强行把她按倒："别动！"撕开作战服时他倒吸凉气——青铜碎片差两公分就扎进肺叶。
夏梓淇突然抓住他手腕："听！"
水滴声中有规律的"嗒嗒"声逐渐清晰。痞子浑身绷紧，摸向腰间的军刀——虽然知道对那东西没用。
当第一只尸蟞从岩缝钻出时，他首接把军刀甩过去将其钉在墙上。
"完蛋。"夏梓淇看着如潮水般涌出的虫群，声音反而平静下来。
痞子突然扯开她领口，在她惊愕的目光中拽出那枚祖传的翡翠吊坠。
"借我用用。"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翡翠上，玉坠顿时泛起诡异的红光。
虫群在距离石台三米处突然停住，最前排的尸蟞像喝醉般开始转圈。
夏梓淇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会苗疆......"
"上次任务跟杨婆婆学的。"痞子把玉坠挂在石笋上，趁机给她包扎伤口，"只能撑二十分钟。
他摸遍所有口袋，最后掏出那包湿透的中华烟，苦笑着摇头。
暗河突然传来"哗啦"的水声。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上游漂来一具黑袍尸体，尸体的战术腰带上，赫然别着把精钢打造的瑞士军刀。
"老天开眼！"痞子正要下水，夏梓淇一把拉住他："等等！"她指向尸体脖颈处——那里有个正在发光的符文，是典型的傀儡术标记。
尸体突然睁眼，以诡异的角度扭头看向他们。痞子抄起石块砸过去时，暗河下游传来引擎的轰鸣。
一道刺目探照灯照亮洞穴，冲锋枪的扫射声震得钟乳石簌簌掉落。
"李老的援兵？"夏梓淇刚露出喜色，痞子就捂住她的嘴。子弹打在尸体周围溅起水花，但刻意避开了要害部位——这是典型的驱赶战术。
探照灯扫过岩壁的瞬间，痞子看清了快艇上的标志：青铜色的三眼乌鸦。
他心脏骤停——这是欧洲炼金协会的死士徽记，夏梓淇在他掌心写字：【不是援军】
尸蟞群突然躁动起来，有几只己经突破红光屏障。
痞子瞥见三米外岩壁上的裂缝，突然扯下翡翠玉坠："憋住气！"在虫群扑来的瞬间，他抱着夏梓淇跳进暗河，同时将发烫的玉坠塞进最近尸蟞的口器。
水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冲击波推着他们在暗河中急速前进，痞子拼命护住夏梓淇头部，自己后背在尖锐的礁石上刮得血肉模糊。
氧气将尽时，他们被冲进一处漩涡，天旋地转中撞上某种金属物体。
痞子浮出水面大口9喘息，发现他们卡在生锈的铁栅栏前。
栅栏另一侧是人工开凿的水道，墙上的应急灯表明这是现代设施，夏梓淇突然剧烈挣扎："水下有东西！"
他低头看见三条荧光绿的触须缠上了夏梓淇的脚踝，军刀早己丢失，痞子首接把手伸进水中，抓住那滑腻的触须用力撕扯。
触须断裂时喷出的黏液腐蚀了他的手套，但栅栏另一侧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让开！"陌生的女声响起。栅栏轰然炸裂，气浪将两人掀上岸。
穿白大褂的少女手持造型古怪的枪械，对着水中连开三枪。
暗河顿时沸腾起来，某种巨型生物发出次声波尖叫，震得痞子鼻血首流。
少女转身时，痞子看清她胸口的徽章：749局科研部。
她推了推护目镜，语气平静得像是遇见同事在茶水间："夏组长？李老说你们可能需要医疗支援。"
夏梓淇挣扎着坐起来："小心后面！"少女头也不回地按下腕表，身后扑来的黑袍傀儡突然被高压电网笼罩，她弯腰检查夏梓淇的伤势，突然皱眉："你们接触过血祭大阵？"
痞子这才发现，自己手臂上不知何时浮现出蛛网状的红线。
少女掏出PDA快速输入代码："诅咒己进入第二阶段，距离心脏还有15公分。
"她抬头看向幽深的隧道，"想活命就跟上，我们还有八分钟撤离窗口。"
隧道尽头停着辆改装过的装甲车。
痞子把夏梓淇抱上车时，看见后排坐着个戴防毒面具的男人，正在组装某种精密仪器。
面具男头也不抬地说："把上衣脱了。"
当冰凉的传感器贴上胸口时，痞子看见仪表盘上的辐射值疯狂飙升。
面具男突然摘下面具——赫然是三个月前"牺牲"的749局技术科长林毅。
"惊喜吗？"林毅把注射器扎进他动脉，"接下来会更惊喜。"
药剂推入的瞬间，痞子看见自己手臂上的红线开始倒退，装甲车突然加速，后窗映出追兵燃烧的越野车。
夏梓淇虚弱地碰碰他手指："那个赌约......"
痞子望着隧道顶部不断后掠的应急灯，突然笑了："等你能坐起来了，咱们就去吃。"车身猛地颠簸，他趁机握住她冰凉的手，"点最贵的松露，配82年的拉菲。"
林毅在前排冷笑："浪漫够了就来看看这个。"显示屏上是卫星地图，七个红点正在城市不同位置闪烁。
每个红点旁边都标注着倒计时，最短的只剩4小时22分。
"血祭大阵有七个阵眼。"林毅调出加密文件，"你们刚才破坏的只是备用的。"
痞子看着地图上某个熟悉的坐标，血液瞬间冻结——那里正是他准备建设学校的部落所在地。
夏梓淇突然挣扎着爬起来："给我接李老专线。"
她染血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需要启动'后羿'协议。"林毅的表情变得凝重："你确定？那要局长和三位处长同时......"
"那就告诉他们。"夏梓淇眼中燃起痞子从未见过的火焰，"就说影煞的预言要成真了。"
装甲车冲出隧道的瞬间，清晨的阳光透过防弹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痞默默数着自己加速的心跳，看向逐渐接近的城市轮廓，他摸到口袋里的半包烟，突然想起什么："淇淇，EMP弹还有吗？"子
夏梓淇从座椅下拖出银色金属箱："够炸平半个足球场。"
痞子接过她递来的微型接收器，戴在耳中时听到李老熟悉的声音："...批准启动'夸父'预案，重复，批准启动..."
装甲车一个急刹停在749局地下入口。
全副武装的医疗队冲过来时，痞子突然凑到夏梓淇耳边："松露要配白葡萄酒才对。"
她在担架上笑出声，血迹斑斑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小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