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站在父母身后,一双明亮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许大茂,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欣赏。
等父母寒暄完,她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开口,声音清脆。
“许大茂同志。”
许大茂看向她。
“真没看出来,你懂得这么多,连唐伯虎的画和这么厉害的人参都能拿出来。”
娄晓娥微微歪着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听徐师祖和瞿老都夸你有悟性,学问肯定很不错吧?”
许大茂谦虚道。
“娄同志过奖了,只是跟着师父学了些皮毛,不敢称学问。”
娄晓娥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话题。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她语气真诚,带着请教的意味。
“不瞒你说,我有时候也挺迷茫的,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你见多识广,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许大茂看着眼前这位明媚的姑娘,想起图书馆的初遇和那枚书签,心中微动。
他沉吟片刻,认真地回答。
“未来的路,主要还是看自己的长处和兴趣。”
“你擅长什么?或者说,你喜欢做什么?”
娄晓娥被问得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拨弄了一下衣角。
“我?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擅长的……就是喜欢看看书,有时候弹弹钢琴……”
她声音低了下去,似乎觉得这些不算什么。
许大茂却点点头。
“看书能明理,增长见闻,这是好事。”
“弹钢琴能陶冶情操,培养气质,也很难得。”
他语气温和,带着鼓励。
“把喜欢的事情做好,本身就是一种能力。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结合起来的方向。”
娄晓娥听得入了神,眼神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从读书谈到时事,从兴趣聊到见闻,竟意外地投契。
正堂内的其他人,不知何时,己经悄然散开了一些。
许富贵眼神示意了一下,娄半城心领神会,笑着走过来。
“富贵老弟,走,咱们去那边喝杯茶?我正好有点厂里的事想跟你聊聊。”
许富贵哈哈一笑,“好啊,娄大哥,正想向您请教呢!”
两人心照不宣地朝着偏厅走去,背影里都透着一股“拉近关系”的热切。
另一边,杨婧也拉住了谭晓薰的手,亲热地说道。
“晓薰妹子,你看这院子里的药草长得多好,咱们去那边瞧瞧,让孩子们自己聊。”
谭晓薰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是该让年轻人多聊聊,走走走,咱们不打扰他们。”
说着,杨婧还顺手拉了一把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哥哥和娄晓娥说话的许青青。
“青青,跟妈过来,让你哥跟娄姐姐说说话。”
许青青“哦”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跟着母亲和谭晓薰走向了院子的另一侧。
转眼间,原本还算热闹的区域,只剩下许大茂和娄晓娥两人。
刚才还算自然的交谈,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清场”,骤然停顿了下来。
空气中,似乎弥漫开一丝微妙的气息。
娄晓娥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再首视许大茂。
许大茂也感觉到一丝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之间,安静得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阳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打在红木八仙桌上,映出两道略显僵硬的身影。
空气里那点微妙的暧昧,像初春的柳絮,轻轻飘荡,挠得人心头发痒。
娄晓娥白皙的脸颊上,那抹红晕不但没退,反而有蔓延的趋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绣花的鞋面,就是不敢抬起来看对面的人。
许大茂摸了摸鼻子,掩饰着心头那点异样。
安静,过分的安静。
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就在这气氛快要凝固的时候,一道爽朗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一个穿着蓝色干部服,身板挺首,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正是轧钢厂厂长,杨万里。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似乎是些罐头水果之类的礼品。
许大茂认得他,之前在什刹海钓鱼时打过照面,还得了他一瓶茅台。
杨万里眼神锐利,一进来就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许大茂和娄晓娥身上时,微微一顿,嘴角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大茂同志也在啊!还有……这位是娄家的大小姐吧?”
娄晓娥被这突然闯入的声音惊得抬起头,对上杨万里那带着探究和善意调侃的目光,脸颊更红了,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杨厂长好。”
杨万里哈哈大笑,走到瞿林彦跟前,先是拱手道贺。
“瞿老,恭喜恭喜!您这眼光就是毒辣,一眼就相中大茂这么个好苗子!我可听说了,拜师都惊动了徐老,了不得!”
瞿林彦笑着摆手,“杨厂长客气了,都是孩子们的心意。”
杨万里话锋一转,看向许大茂,眼神里带着欣赏。
“大茂同志,上次什刹海一别,你那手钓鱼的技术可是让我开了眼界!没想到啊,你不光手巧,在中医上也有这等天赋悟性,真是年轻有为!”
他顿了顿,拍了拍跟班的肩膀,那年轻人立刻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给杨万里。
杨万里将纸条展开,递到许大茂面前,笑容更加热情。
“说起来,我这条命,当年也是瞿老给捡回来的。他老人家不光医术高明,医德更是没话说,对我家有大恩!今天瞿老收徒,我这做晚辈的也没啥好东西,这是一张‘永久’牌自行车的票,就当是我给大茂同志你的见面礼了!”
自行车票!还是“永久”牌的!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稀罕物,不光贵,关键是有钱都买不到,必须凭票!一张自行车票,在黑市上能炒到天价!
这礼,不可谓不重!
许大茂有些意外,但随即明白过来,这礼是看在师父瞿林彦的面子上送的。
他没有矫情,大大方方地接过来,真诚道谢。
“杨厂长,这太贵重了!多谢您!”
杨万里摆摆手,显得很是豪爽。
“哎,应该的!以后在厂里,有什么事儿,用得着我老杨的,尽管开口!”
说着,他的目光又在许大茂和娄晓娥之间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
“瞿老,您这徒弟,不光本事好,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