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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南疆药庐·杵碎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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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青蚨问剑录
作者:
栀夏暖
本章字数:
3086
更新时间:
2025-05-16

陈砚冰的铸器师罗盘在蛊域边缘疯狂旋转,指针首指云雾缭绕的“千草庐”。这座悬空在毒雾中的竹楼外,倒挂着成百上千个药葫芦,每个葫芦口都飘着不同颜色的药气——青岚色化剑,赤焰色锻体,最深处的墨紫色药雾,竟在竹墙上绘出若隐若现的云雷纹。

“外来者止步。”戴斗笠的少女从藤蔓后闪出,手中药杵在青石上磕出三点脆响。陈砚冰瞳孔骤缩——那是太阿氏“锻魂三式”的起手式,只是将铁锤换成了枣木药杵,石面留下的凹痕里,竟凝着尚未消散的器魂微光。

“姑娘手中药杵,可曾见过这样的纹路?”她亮出剑穗残片,云雷纹与药杵底部的天然木纹突然共振。少女的斗笠应声落地,露出左耳后指甲盖大小的云雷纹胎记——与器魂海中某片碎魂的位置完全吻合。

千草庐深处传来咳嗽声,拄着拐杖的老药师掀开竹帘:“三十年了,终于等到太阿氏的引魂人。”他掌心的药钵突然飞出,钵底刻着半片残卷纹路,正是《锻魂卷》中“以草木精魂铸器魂”的开篇。

话音未落,毒雾中冲出数头浑身生满肉瘤的巨蟒——魔宗余孽竟用血祭术污染了药庐的守护灵。少女本能地挥出药杵,却因未觉醒剑意而被蛇尾扫中。陈砚冰趁机扣住她的手腕,将灶君火灵引入药杵:“试着像碾药那样运劲——顺时针三圈,取草木生之机;逆时针半圈,凝虫豸死之息。”

药杵突然爆发出万点绿芒,每个药芒都化作微型药剑,精准刺入巨蟒的七寸。更妙的是老药师的药钵,在空中划出“悬壶济世”的轨迹,药雾竟凝成护心镜,将血咒挡在三丈之外。当最后一条巨蟒崩解时,药杵底部的云雷纹完全显形,同时解锁的锻魂残章在陈砚冰脑海中展开:“凡草木经三春露、九秋霜,皆可炼作器魂骨;凡虫豸饮朝露、食腐叶,皆能锻成器魂血。”

“原来药师的剑意,藏在君臣佐使的配伍里。”少女抚摸着药杵上新生的年轮纹,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太阿氏曾在南疆种下‘百草器魂根’,每株灵草的脉络,都是云雷纹的分支。”她指向药庐后崖的千丈药田,每株药草的叶片都在无风自动,叶脉间流转的微光,正是太阿氏碎魂的具象化。

老药师将药钵递给陈砚冰,钵底浮现出南疆地图,九处碎魂共鸣点正在闪烁:“魔宗当年偷走了我们的‘黄泉引魂杵’,用它炼化毒雾中的尸气。若能寻回,或许能修补天道熔炉里‘生命循环’的裂痕。”

三日后,众人在毒雾核心的尸山找到了被污染的引魂杵。杵身缠满血咒藤,却在陈砚冰接近时自动枯萎——她剑穗上的灶心土火光,正是尸气的克星。当她握住引魂杵的瞬间,器魂海传来剧烈震颤,只见熔炉核心的某片碎魂突然亮起,碎魂上刻着的,正是老药师正在研磨的“还魂散”药方。

“以毒攻毒,以生克死。”她将引魂杵插入药钵,催动锻魂残章,药雾竟化作透明的器魂小人,每个小人都握着不同的草药剑:人参剑主生,钩吻剑主死,甘草剑调和阴阳。当这些小人扑向尸山时,腐肉上竟长出星点绿芽——那是器物之灵唤醒生命的征兆。

引魂杵回归的刹那,千草庐的药葫芦同时爆响,每颗药气都凝成了微型鼎炉。少女看着自己掌心新浮现的云雷纹,忽然明白:“原来我们碾碎的不是草药,是天道对‘器物不能承载生命’的偏见。”

陈砚冰将《锻魂卷·草木篇》残章交给老药师,残章上的字迹正随着药田的生长而变化。离开时,她看见少女正用引魂杵在药圃刻下新的护田阵——那是太阿氏失传己久的“五毒锻魂阵”,每个阵眼都种着能自动斩杀毒雾的器魂药草。

“下一站,该去中原窑镇了。”小鼎晃着新得的药葫芦,葫芦口飘出的不再是毒雾,而是带着草木清香的剑意。陈砚冰摸着罗盘上新增的陶工碎魂点,想起锻魂残章的结语:“器物之灵,生于人间烟火,亦护人间烟火。”

南疆的雾霭中,千草庐的药气剑雾首次冲上云霄,在器魂海绘出一片绿油油的鼎炉虚影。而在天道熔炉的裂缝处,方才被引魂杵唤醒的生命之力,正化作最坚韧的补丁,慢慢缝合着天道对器物之灵的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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