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墨脱
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着连绵的山,漂亮是挺漂亮的,但是一看就很冷。
想起刚才山脚见到的藏族猎户,穿着厚厚的皮毛衣裳,像是一座小山,看着衣着单薄的小床友。
张海景看着都冷得缩了缩脖子,手伸进张启灵的包袱中,扯出一件棉衣塞到他手里,
【穿上】
张启灵看着凭空从包里消失,又凭空出现在手里的棉衣,话还没说出口,后背又写着,
【听话】
他眼底滑过一丝无语,把要说的话问出,
“你呢?”
【你忘了?哥是鬼,不怕冷也不怕热。】
【别太羡慕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哦,对了,哥还不怕累。】
张海景说罢飘在半空二郎腿,一声喟叹,
“啊,舒服!”
面对他的得瑟,张启灵有些无奈,穿上棉衣继续向上走着。
雪没过了膝盖,山路又崎岖,一般人估计会走得很艰难,但是张启灵却如履平地,呼吸平稳。
张海景炫耀失败,干脆也和他一并走着,提棍推理,
【床友,你记忆中残存着“白玛”两个字。】
【这两个字一听就是人名,而且估计是藏族名。】
【但是这跟你能有什么联系呢?】
【女性、记忆深刻、藏族,会是谁呢?】
张启灵抬眼望着茫茫的雪山,眼里也是一片茫然,他记得这个名字,但他不记得她是谁,又代表着什么?
走了几天,半路停下来歇脚,张启灵拿起水囊喝了一口,伸出手向前一递。
张海景会意一笑,他虽然不用吃喝,但是看在小床友盛情邀请的份上,接过水囊来了一大口。
“噗——”
“咳咳咳,嘶~好辣~”
“水囊里装酒,真有你的。”
但是还真别说,天寒地冻的时候来上一口,瞬间就火热了。
把水囊塞进小床友包里后,张海景又开始烦人,
【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兄弟了,叫声哥,哥为你两肋插刀。】
张启灵不动如山,没有理他的白日做梦。
又一天过去。
张启灵环顾了一圈,不对劲。
张海景己经一整天没跟他“说话”了,他向来闲不住,一般情况下,不会安静超过一个小时。
张启灵有些担忧,试探唤着,
“张海景?”
等待许久的背后没有动静,张启灵眉头微蹙。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张海景躺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含糊应着,
“我在~”
张启灵望着下山的路,垂眸想了想,转身向来时路走去。
脑瓜子嗡嗡的张海景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回想到昨天呛了口酒没一会儿就晕乎乎睡着的自己。
半杯倒,也是没谁了。
张海景长长叹了口气,飘向小床友的身边。
嗯?
怎么还是昨天歇脚的地方?
小床友歇了这么长时间?
【你怎么不走啊?】
坐在原地等待的张启灵感受到背后的动静,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些,
“昨天?”
张海景挠了挠头,企图打哈哈混过去,
【昨天我睡觉了,睡得太香了,没注意时间。】
听到张海景敷衍的回答,张启灵没说什么,压压帽檐一声不吭地上山。
张海景观察着周围,继续问着,
【你怎么休息了这么久啊?太累了?】
闻言,一言不发的某人走得更快了。
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那他就是傻子了。
张海景摸了摸鼻头,一脸心虚,
【你不会是为了等我才没走吧?】
张启灵脚步放缓,面无表情,
“回来了。”
张海景懂了,小床友发现自己不见了,就又回来找他了。
为了找他走了那么远的路,结果自己又敷衍他,张海景强烈谴责着自己的良心。
犹豫了一下,他蹭到张启灵背后,
【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昨天喝醉了。】
感受到背后写完的字,张启灵愣了一瞬,低头看了眼水囊。
茫然地眨了眨眼,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又加快脚步上山。
闲不住的张海景像一个侦查兵似的,飘到前面观察情况,又飘回来告诉张启灵,接着飘到前面去,乐此不疲。
【床友!我在前面看见一座喇嘛庙,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张启灵往前方望了一眼,加快速度。
不过一会儿,就来到喇嘛庙前。
开门的是一个小喇嘛,八九岁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行了一个合手礼。
将人引至大殿,就见一个老喇嘛在佛前念着经。
看到来人,老喇嘛缓缓起身,慈和地笑着问道,
“贵客从哪里来?”
“从山下来。”
“为何事而来?”
“来找人。”
“找谁?她又是你的什么人?”
“……”
张启灵浓密的睫毛低低垂落着,茫然中透着些许孤寂,
“我只知道她叫白玛。”
就这样,他们在喇嘛庙住下。
看着小床友换上老喇嘛送来的藏袍,张海景承认他被惊艳到了。
深红色的外袍,颈上戴着串绿松石,左肩一圈纯白色毛边沿着衣领跨过胸口斜斜向下,古井无波的黑色眼眸和白皙的皮肤交相衬托。
浓烈的色彩冲击着眼球,像是凛凛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全然一幅视觉盛宴。
【你这也太好看了吧】
【给我试试?我还没穿过藏袍呢】
刚写完,张海景瞬间反应过来,哭丧着脸写,
【不用脱了,我穿不了】
【我的灵魂没长大】
张启灵闻言有些意外,这些年张海景居然一首是小孩的模样,他轻眨下眼,忽然想到自己递过去的那囊酒。
看着张启灵有些愣怔,张海景瞬间警惕,
【虽然我的灵魂还是小孩样子,但是心理年龄比你大】
【所以我还是你哥】
【这是木得办法改变滴】
他想了想,又开始搞抽象,
【小床友,你是逃不掉的】
【桀桀桀】
张启灵感受着他写的字,没有打击某人心心念念的美梦,任由他在背上发疯。
外面风雪呼啸,喇嘛庙的一间空荡的房间内暖意融融,里面身着藏袍的年轻男人坐在床边一动不动,似是在独自发呆,像一幅孤寂的古画。
仔细一瞧,时不时从眉眼间逸散出的无奈成了点睛之笔,让这幅古画珍品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