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请说。”
“孙将军,我知你与公瑾情同手足,可如今正是为主分忧之际。若舍公瑾一人,换我吴郡二十万人口和数千万粮草无虞,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张俨能和张允将偌大的张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自然眼光十分毒辣。
“放肆!张先生,公瑾是我结义兄弟,我原谅你的无心之言,此话千万不要再说了,否则休怪我孙策翻脸不认人。”孙策大怒,但他也不敢真的对张俨做什么,只能出言威胁道。
张俨听后也不再言语,反而如老僧入定般的坐回原处,无论孙策和朱治等人再怎么叫他,他始终闭口不答。
孙策本来还想问问顾雍等人的意见,但是他看到众人和张俨一般的表情之后气不打一处来,挥了挥手示意送客,随后带着周瑜走到了后堂。
“公瑾,你看他们今天都敢如此欺辱于我,日后你不在了,让我如何是好。”
“伯符,何必耍小孩子性子,那张俨说的对,用我周公瑾一人换了吴郡二十万士兵百姓,千万石粮草,从古至今这么大的买卖周瑜也算是独一人了。至于这些江东世家,对伯符而言不过是刀板上的鱼肉罢了,等到了倭国,还不是任由伯符摆布,有我无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公瑾,你真要与我恩断义绝吗?好好好,你周公瑾要去奔你的大好前程,我孙策也不拦你,从此之后,你我情义犹如此袍。”孙策说罢,抽出腰间古锭刀,扯起周瑜袖袍,只听刺啦一声,袖袍齐齐断裂。
孙策收回宝刀,拿着那半截袖袍,头也不回的走了。
孙策走后,孙静和孙辅搀扶着刚刚能动的孙瑜一同走来。“公瑾,伯符他只是一时气急,此并非他的本意。”
“叔父,我周瑜岂是那不分是非之人?只是伯符这次真的需要我这样做,吴县不过一小城,凭城中世家支持,只能守得了一时却守不了一世。如今有二十万人口,钱粮无数,若能去了倭国安心发展,种植粮食劝课农桑,不用两代,就能发展出一个不弱于大汉的王朝。我周公瑾未尝不是孙伯符的周公。”周瑜语气诚挚,说到最后畅想未来,竟然发出爽朗的笑声。
笑了半晌,周瑜才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儒雅“请叔父转告伯符,就说我周瑜之心从未改变,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周瑜说完,竟然跪在地上对着孙静行起了大礼,虽然三人急忙去扶,但是周瑜仍然坚持给孙静磕了三个响头。“叔父,从此之后,我周瑜与孙家恩断义绝,我去了。”
周瑜说完,大踏步而去,随后骑上快马出了城门,首首的往臧霸大营而去。
臧霸得知了周瑜去而复返的消息,立刻跑出帐外迎接。“公瑾,可是想好了?”
“臧司马,我己与那孙策割袍断义,从此之后愿投入刘使君帐下,还请臧司马兑现前言。” 周瑜跳下马背,对着徐州方向单膝下跪。
“好好好,公瑾快快请起,你我之后便是一家人,称呼我表字即可。待吴郡事了,我亲自带公瑾面见主公,主公得知公瑾来投 一定高兴不己。”臧霸看周瑜如此识时务也是非常开心。
“来人啊,快摆宴席,请上各位将军,宰杀肥猪,犒赏三军。”
臧霸之所以轻松的答应周瑜要求一来是周瑜确实值得,二来孙策这一走带走了大量世家,对他日后在江东推行土改也减轻了不少阻力,此乃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既然孙策要走了,持续了半年的吴郡之战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之前他就命人从徐州源源不断的运来了大批养殖场出栏的肥猪,如今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犒军。
周瑜虽然得了臧霸保证,但是他还是坚持要臧霸手书一封告知孙策。臧霸也不磨迹,立刻写信告知孙策他可以在五日之后率人撤出吴县,只不过走要走的静悄悄,一路之上不可为害乡里,若是被他发现,定要追杀到天涯海角。
孙策与周瑜割袍之后也觉得自己鲁莽,他又拉不下脸去找周瑜和好,没想到没过多久叔父孙静就向他转达了周瑜的辞别之意,得知周瑜真的为了自己能安全离去而将自己卖给刘备,孙策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从心口涌上,双眼一番昏死过去。
等孙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收到了臧霸的书信,孙策知道周瑜己去无法再挽回,周瑜为自己争取的机会绝不能浪费。他忍着心痛将麾下众将召集起来:“诸位,公瑾以自身为质为我们赢得了一线生机,传我将令,从今日起以各家为单位逐一撤出吴县,赶赴会稽上虞,那里有公瑾给我们留下的最后礼物。吴郡之战持续了大半年,百姓多受其扰,为了不让我们的后人被吴郡百姓指着脊梁骨骂,大军赶往上虞的一路上务必与民秋毫无犯,违令者,斩!”
随着孙策的一声令下,吴县众人在怀着感激周瑜的心情之中踏上了去往上虞乘船的路上,一路之上二十万百姓士兵和粮草大车浩浩荡荡,用了足足一个月,孙策的势力才完全撤出了吴县城。
孙策和孙贲亲自断后,因为他收到了臧霸传信,臧霸要带着周瑜见孙策最后一面。
“臧霸,是你赢了,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我孙策还会回来的。”孙策看着笑嘻嘻的臧霸,脸色一沉。
“孙策,别急着走,你看这是谁。”臧霸说完,身后闪出三个人影,正是当初被活捉的徐琨吴景舅甥和孙坚干儿子孙策的干哥哥独臂孙河。吴景在中,徐琨和孙河二人一人少了左臂一人少了右臂分列在吴景两旁,看起来有些壮烈又有些滑稽。
“舅父!”孙策看着三人,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先前三人都在徐州关押,臧霸无意之中知道了孙策要去平了倭国,他立刻向刘备要来了三人。他对孙策没有厌恶,只是因为分属不同阵营而互相为敌。但是对于倭国,他恨不得导弹犁地,所以当得知了孙策去向之后,立刻就将三人会归还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