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受害者初步统计为八十九人，全部被注射了强效镇定剂，其中有三十二人，近期被进行过活体器官摘除手术。”
每报出一个数字，冷锋的拳头就攥紧一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接下来的话语更加沉重。
“另外......在冷链货车上发现的，是他们准备秘密转移的‘A级货源’，共计十二人，都是血型稀有的健康青少年。”
“A级货源......”
祁同伟的嘴里咀嚼着这个冰冷的词汇，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但他有节奏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却在这一刻，倏然停住。
整个临时指挥部里，所有的声音仿佛都被这个动作抽空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角落里，陈淑婷和程程被安置在一张破旧的长椅上。
她们像两个被遗忘的影子，无人问津，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此地风暴中心般的恐怖低气压。
陈淑婷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她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之前那些想要扳倒泰叔的所谓计划、所谓手段，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与幼稚。
那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而眼前这个男人，掀翻的是真正的牌桌。
程程则完全是另一种状态。
她死死地盯着祁同伟的背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
她赌上了一切，将这把最锋利的刀引到了京海。
现在，刀己出鞘。
是斩断毒瘤，还是连她这个持刀人都一并吞噬，全在这个男人接下来的每一个决定里。
祁同伟缓缓站起身，他没有看冷锋，也没有看任何一个特警。
他的目光，穿过尘埃飞舞的空气，精准地落在了程程身上。
“A级货源？......”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程程的心上。
“很专业的术语，听起来干净、利落，像是生意场上的词。”
程程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强迫自己迎上祁同伟的视线，试图从那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中，为自己找到一丝生机。
祁同伟迈开脚步，一步步朝她走来。
皮鞋踩在水泥地上，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程程的神经上。
“你让我看到了脓疮，看到了烂到骨子里的腐肉。现在，告诉我，这颗毒瘤的心脏，在哪儿。”
他停在程程面前，居高临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程程的嘴唇动了动，求生的本能让她想开口谈条件，想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祁同伟开口，
“现在，泰叔肯定己经不在茶馆了吧？”
程程说道，
“泰叔......他很狡猾，藏身的地方有好几个，只是我......”
“是吗？”
祁同伟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他没有再看程程，而是转向冷锋，那张冰封的脸上，终于有了第一丝裂纹。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即将毁灭一切的平静。
“冷锋。”
“到！”冷锋身体一震，条件反射般地吼道。
“立刻联系省厅技术侦查总队，我要整个建工集团过去五年所有的财务流水、项目合同、资金往来！一分钱都不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