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第一套婚纱后，沈念和两位妈妈启程去餐厅吃饭。
席间两位妈妈就医学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没人管，沈念这一顿也算吃得自在。
沈念站在厕所洗手台洗手，突然听到沈眉在廊道接电话。
“什么事？”沈眉的声音淡淡的，显然情绪不高。
“你女儿什么情况你不清楚？本来怀孕前期身子就弱，你想让她回苏市再办个婚礼，多折腾你不知道啊。”
原来是她爸，两人估计也就最近因为沈念的婚事有联系。
“要是把孩子折腾没了，你以为她在周家会好过？”
“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有了孩子，至少能让她站稳脚跟。”
“就听我的，别瞎折腾。”
“......”
沈念的手在发抖，心情跌入了谷底。
虽然沈眉的门户理论有一定的道理，但从她妈妈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有点难过。
此前就这个问题母女俩就发生过一次争执，她是很不好受的，她的孩子在沈眉眼中像是一个筹码。
尽管她知道她妈妈是为了她。
沈念悄无声息地背靠在墙边，等沈眉挂断电话才回到餐桌上。
“念念，你怎么了？脸色好像有点不好。”江婉妍最先看到她，担忧道。
沈念用手捂了一下脸，有点凉。
“没事，估计没休息好。”
“早让你和你老板说说了，我们不能每天都工作太晚的，就是不听。”
沈眉说话声虽然平淡，但教训的意味很足。
“而且你每天都对着电脑，辐射太多对孩子不好......”
“我知道的。”沈念忍着难受，心平气和地应声沈眉。
回到家，方姨还在等她。
方姨一眼就看出了沈念的面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沈念的回答和刚才在餐厅里和两位妈妈说的一样，让方姨别担心。
她喝了方姨给她的牛奶后，就洗漱回房休息了。
快十点的时候，周知衍打来视频。
沈念接通，周知衍的俊朗面孔出现在屏幕上，眉宇间隐约可以看见几丝疲态。
“方姨说你脸色不太好，怎么回事？”
周知衍十分认真地透过屏幕打量她，是在验证方姨的说法。
“可能没休息好，加上今天试了好多套婚纱。”
“累了。”
“抱歉，让你一个人去试婚纱。”
“没关系，还有妈妈们陪着，我不孤单。”
“......”
沈念躺在床上，和周知衍说的话不算多，多数时候都是周知衍在说，她在回答。
通话的最后，她强撑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周知衍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累了。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
翌日，沈念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房间外有说话声。
声音不大，但还是将她吵醒了。
她打开门，看见沈眉和方姨在厨房捣腾，压低声音说话。
以为是自己没睡醒，她又重新开了一遍门，还是这俩人。
她清了清嗓子：“妈，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乌鸡汤呀。”她抬起打包好的餐盒，“被我们吵醒了？”
“睡眠浅。”沈念一想到昨天汤的味道，她的嘴里又泛起一阵酸意。
因此，她看那个餐盒像是在看敌人，完全不想靠近厨房。
“昨晚看你脸色不好，回去就给你炖了。”
“今天早上又炖了三个小时，比昨天的浓。”
“快来试试。”
沈念以洗漱为由，三步作两步逃离现场。
她在卫生间里磨蹭，能拖多久是多久。
当她打开卫生间的门的时候，沈眉己经捧着汤碗在她眼前了。
沈眉：“还想躲？”
沈念：“......”
“要不我先吃早餐？”
沈眉挑眉，暂时放过沈念。
沈念又在吃早餐这件事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把早餐吃好后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沈眉再次压着坐好。
沈眉给沈念使眼色，目光落在那碗黢黑的汤。
“我给忘了。”沈念讪讪道，眼神西处瞟。
方姨被母女俩的“拉扯”逗笑，“念念，听你妈的喝点。艾草乌鸡汤是温经散寒、安胎养元的，产后还有助于恢复，功效很大的。”
“难闻也喝点，看你昨晚神色白的哟。”
在沈眉的监督和方姨的规劝下，沈念捏着鼻子喝了一大碗。
这一天沈念不用上班，沈眉也不用值班。
两人就在星河嘉园的家里大眼瞪小眼，沈念不敢放肆。
傍晚，沈念和沈眉到楼下小区里散步。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里，基本也都是沈眉在和她说话，问她工作、问她和周知衍的相处，给她讲孕期注意事项。
沈念只敢答复，不敢多说。
“那个是修然？”
小区门口前面支起来户外遮阳棚里，赵修然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和口罩正在和小护士说话，一旁还有几个同样着装的白大褂。
沈念在心里默默感叹，她妈妈的眼神真好，这也能认出来。
“好像是的。”
“什么好像是的，就是修然。”她嘴角扬起微笑，“走，过去打个招呼。”
赵修然也看见了母女二人，走上前来打招呼。
“你们这是在义诊？”沈眉看到了易拉宝上的宣传语问道。
“是的。世安医院的公益项目，每个月都会安排医生到小区或乡镇义诊。今天刚好安排在星河嘉园。”
“挺好的。”
“诶，天快黑了，要不去我们家吃个饭？”
“不用了，我家就住A区。”
“这样啊，回家应该没人做饭吧，阿姨给你——”
沈眉话没说完，沈念就打断了。
“妈，赵医生还要忙的。”
“哦对对对，你先去忙，我们不打扰你了。”
其实也没什么要忙的了，他们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三人道别。
等母女俩走远，几个八卦的小护士就凑上前来问赵修然：“赵医生，她们是谁呀？年轻那个女人长得真好看，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别胡说！”赵修然一口否决。
“不应该呀，那年长一点的看你的眼神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赵医生......”
赵修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她们的问题，“干活，再晚点菜都不新鲜了。”
回城路上，沈念和沈眉说：“妈，赵医生后面一群小医生、小护士在看着呢，而且桌上还摆了新鲜的菜，应该是要去他家聚餐的。”
沈眉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是。
“而且！你对赵医生未免太热情了吧？”
二人往回走，沈眉眉头一皱，“我就是喜欢修然这孩子，学习好、人品好，工作上一丝不苟，医学界的未来之星。”
“要不是他先认识的你婆婆，说不定我就是他导师。”
“指不定，他也是我女婿。”
沈念：“......”
像是怕沈念多想，沈眉补充道：“当然，我也没说阿衍不好。从妈妈的角度和经验来看，修然比阿衍更适合过日子。”
“那我爸也很好呀，你们不也离了。”
“我和你爸离婚，并不代表他这个人不适合过日子。只是，我们之间的问题、矛盾太多，日积月累，最终两人都扛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