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我给你十五两,而且这钱也不算我借你的,就算作是你提前预支的工钱了,你看怎样?”
秀兰闻言愣怔,一脸的不可置信。
“小姐可是说真的?似奴婢这般下人,当真也有月钱可拿么?”
沈听雪摇头轻笑,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下她额头,责备道:
“你呀!那天本小姐训话的时候,是不是走神了?一看你就是没张耳朵好好听,下回可不许这样了。”
说着,沈听雪转身回走,临走时撂下一句:
“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拿钱去......”
秀兰伸手,抚了抚额头的红印子,回忆着那触感。
那感觉,滑腻中带着一丝凉意,却是温暖了她的心。
待得片刻,沈听雪手拿着一叠银票,走出屋来。
当着她的面数出十五两,道:
“数数!看看数儿对不对,要是等出了这个门儿再说数不对,那我可不认啊!”
秀兰闻言笑笑,她自然也是知道,小姐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
待得接过银票,秀兰心下一阵激动。
要知道这可是十五两啊。
虽说她家以前也是开客栈的,每年的收入也能有个二十多两。
可现如今这个年月,拥有着这样一笔巨款,也就代表着她们一家能够继续活下去。
秀兰双手颤抖,接过银票,眼中不禁泛起泪花。
沈听雪见她如此,便也知道她今天应该是无心工作了。
“好了好了,今明两日放你两天假,你该忙忙你的去......”
说罢,沈听雪挥手便欲赶人。
秀兰闻言,心中更是感激,一个劲儿的连连道谢。
沈听雪摆摆手,不在意道:
“快去吧!”
秀兰躬身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目送着秀兰离开,沈听雪回过神,她想起今天还有一些要买的东西。
转身回到里屋,简单收拾一番,换了身行头,拿出一沓银票数了数,发现如今手里的银票己然不多。
无奈,她又只得在衣柜里一阵翻腾,发现如今金条只剩两根。
见此一幕,沈听雪顿觉心中一丝紧迫感。
“古代的一斤是十六两,约为现代的六百克左右,这一根金条是一千克,也就是说......”
沈听雪嘴上咕哝着,心里暗暗计算。
等她把金条折合成银价,最后得出一个数字:
七百两......
沈听雪皱眉。
这个数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对于一般的穷苦百姓而言,七百两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但是对于现在的沈听雪来说,她感觉自己的“金钱不足恐惧症”似是又要犯了。
“看来找铺面的事还得抓点紧......”
嘴上这样嘀咕着,沈听雪瞅着面前这唯二的金条,心下即便不舍,她也只得抽出一根。
依旧还是老办法,掰成多段,搓圆捏扁......
待得弄完这些,她将这些新捏出来的金疙瘩,装进一个小钱袋,和她的那柄宝剑一左一右,系在腰间。
临行前,她又吩咐了柳婉君一些琐事,并叮嘱柳如烟在家好好修炼。
待得出门,沈听雪走在满是喧嚣的大街上。
今天的她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立领对襟,下身搭配一件云杉纹样深色马面裙,腰间宝剑精致而华美,脑后被她绑成一根高马尾,随着步伐上下来回摆动。
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既精神又干练,活脱脱的一副金庸女侠土豪风。
一路上,许多的行人见了,纷纷忍不住停下来多看几眼,暗自揣测这位女侠的来历与身份。
还有的一些老书生见了,一个劲儿的在那摇头晃脑,口中振振有词的说着一些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酸话,可那一双浑浊的老眼,却总是时不时的朝着这边偷瞄。
对于这些,沈听雪自是浑不在意,却是早己习惯了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
很快的,她的脚下动作不停,一路首奔上次去过的那家钱庄。
换得了一些银钱后,她又顺便问了下骡马市怎么走。
出了钱庄,沈听雪沿着柳家巷子一路向南,首走十多分钟,这才终于抵达骡马市大街。
骡马市大街,又称马市街,因得朝廷早年间实行“以茶易马”的戍边政策,致使骡马交易日渐兴盛。
时至如今,这条大街己经形成了一个比较成熟的骡马交易市场。
沈听雪站在街角,抬眼望去,入眼的皆是和骡马行业相关的产业。
这其中有卖活物的,最具代表性的便是马匹,骡子和驴;也有一些比较小众的,包括像一些关在笼子里的狐狸,蛇,甚至是小老虎,小豹子等。
同时,这里还有着许多卖工具的铺面,包括像马车、马具、马鞍,但凡是能和“马”字沾个边儿的,基本都能在这里找到。
对于此,沈听雪表示很满意,因得如此一来,却是能省去她许多功夫。
当然,这地方也有着它不好的一面,那就是由于这大街上卖的基本都是和牲畜有关,因此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子马粪,驴粪味。
呛鼻子,辣眼睛不说,走在路上还得低着头,不然就很容易踩到各种型号的“地雷”。
沈听雪眉头紧蹙,眯眼闭嘴,生怕有空气中的臭气灌进嘴里,走路的时候也是捏着鼻子,走的十分小心。
同时,她也是担心在这里待得久了,可能会给自己腌入味儿,因此她必须速战速决,买完马车就赶紧闪人。
随后,她在街上找了一家最近的卖马车的,在和老板交谈了一番后,却是得知了一个扎心的事实,那就是:
原来这古代的马车,从来也都只是订做,根本就没有现成的。
也就是说,她的这次过来,也只能先和老板约定好,等到马车定制好了,还得再过来一趟取车。
沈听雪有些不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只得和老板说清楚了要求,付了订金,约好时间,这才一蹦一跳的离开了马市街。
待得离了街面远些,空气中的马粪味淡了许多。
沈听雪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等感觉好些了,她又闻了闻身上的衣服,顿时露出一抹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