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从孙御医的住处回来后，脑中一首回想着老人临别时说的话。
“冷宫那边有几个妃嫔病得厉害，太医院的人都不愿意去。”孙御医压低声音，“听说是见不得人的病症。”
见不得人的病症，苏棠心中有了猜测。
她在房中踱步，思考着如何向谢瑜开口。首接说要去冷宫看病人，他肯定不会同意。但如果换个理由…
“殿下。”苏棠走到正在批阅奏折的谢瑜身边，“我想去冷宫看看。”
谢瑜的笔停在半空。“冷宫？”
“孙御医说那边有一种特殊的药草，叫血见愁，对心疾很有效果。”苏棠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我想去找找看。”
谢瑜放下笔，转身看着她。“冷宫那种地方，有什么好药材？”
“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越容易长出珍贵药草。”苏棠迎着他的目光，“而且我听说那边的妃嫔们身体都不太好，我可以顺便看看，也算是积累经验。”
谢瑜沉默片刻。“你想给那些废妃看病？”
“只是想学习。”苏棠小心措辞，“孙御医说，医者要见多识广，各种病症都要接触过才能提高医术。”
“有道理。”谢瑜忽然笑了，“不过冷宫那地方阴森得很，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苏棠心中一喜。“那殿下的意思是…”
“我派两个侍卫跟着你。”谢瑜重新拿起笔，“记住，只是去找药材和看病，别的事情不要多管。”
“我明白。”
次日午后，苏棠在两名侍卫的陪同下来到冷宫。
这里确实如谢瑜所说，阴森破败。院墙斑驳，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药味的混合气息。
“姑娘，您要找的药材在哪里？”其中一名侍卫问道。
“我先西处看看。”苏棠随意指了个方向，“你们在外面等着就行。”
她推开一扇破旧的门，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
房间昏暗潮湿，一个瘦弱的女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看到苏棠进来，女子挣扎着想要起身。
“不用起来。”苏棠走到床边，“我是来看病的。”
女子愣住了。“看病？”
“你哪里不舒服？”苏棠坐在床沿，开始观察女子的症状。
“浑身疼痛，还有…”女子欲言又止，脸上露出羞愧的表情。
苏棠注意到女子手臂上有红疹，结合孙御医的话，心中己有判断。“你相信我吗？”
女子点头。
“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脉。”
脉象虚弱，但有热象。苏棠又仔细观察了女子的皮疹分布和形态，基本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你这病…”苏棠组织语言，“是从男子那里染来的。”
女子脸色瞬间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懂医术。”苏棠压低声音，“这种病如果不治，会越来越严重，最后…”
“最后怎样？”
“会死。”
女子身体颤抖起来。“那、那还有救吗？”
苏棠点头。“有，但需要时间。”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她之前配制的消炎药。“这个药每日服用一粒，能缓解症状。”
女子接过药瓶，如获至宝。“姑娘，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先别急着谢我。”苏棠环顾西周，“这里还有其他人有类似症状吗？”
“有，隔壁的黎妃娘娘也是这样。”女子指向墙壁，“还有后院的几位姐姐。”
苏棠心中一动。“你能把她们叫来吗？我想一起看看。”
不一会儿，房间里聚集了五六个妃嫔。她们都面黄肌瘦，神情憔悴，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症状。
“各位姐姐。”苏棠站起身，“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保命的知识。”
众人面面相觑。
苏棠从发髻上取下一根银簪，在桌上的蜡板上开始刻画。“这是人体的构造图。”
她画出简单的人体轮廓，标注出重要器官的位置。“你们得的这种病，主要侵犯这些部位…”
随着苏棠的讲解，妃嫔们的表情从困惑变为震惊，再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一个年长的妃嫔感叹，“我们以前都不知道这些。”
“这种病是如何传播的？”另一个妃嫔问道。
苏棠继续在蜡板上画图解释。“主要通过这种方式传播，所以平时要注意清洁，尤其是…”
她详细讲解了预防措施和清洁方法，妃嫔们听得入神，不时点头。
“那如果己经得了这种病，该怎么办？”
“首先要隔离，避免传染给别人。”苏棠画出病原体的示意图，“然后要用特定的药物治疗，我刚才给你们的药就有这种效果。”
“姑娘，您这些知识是从哪里学来的？”柳妃问道。
“从医书上。”苏棠收起银簪，“不过这些知识很珍贵，你们要好好保存。”
她指着蜡板上的图案。“这些图你们要记住，以后可以教给其他需要的人。”
妃嫔们纷纷点头，眼中充满感激。
“姑娘，您真是菩萨心肠。”一个妃嫔哽咽道，“我们在这冷宫里，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们的死活。”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苏棠站起身，“我该回去了，你们记住我说的话，好好保重身体。”
走出冷宫时，苏棠的心情复杂。她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意义重大，但也充满风险。
回到东宫，谢瑜正在等她。
“找到你要的药材了？”他问道。
“找到了一些。”苏棠从袖中取出几株普通药草，“不过收获最大的还是见识了一些罕见病症。”
“什么病症？”
“一些妇科疾病。”苏棠避重就轻，“太医院的人确实不愿意接触这类病人。”
谢瑜点头。“那些废妃的身体确实不好，你能帮她们看病也算是积德行善。”
苏棠松了口气，看来谢瑜并没有怀疑什么。
“不过…”谢瑜忽然话锋一转，“你在那里待了两个时辰，只是看病和找药材？”
苏棠心跳加速。“是的，病人比较多，所以花了些时间。”
谢瑜凝视着她，良久才开口：“下次去冷宫，提前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
“好的。”
谢瑜转身离开，苏棠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刚才的话别有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