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亭子造得还挺别致，正好还能看见秦淮河的风景。”
“这风景再美丽，也没下午我跟大哥看的那出戏好看。”
“对了，刚刚怕有人跟着咱，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和大哥，你们今天一下午在里面说啥了，为什么最后那三位王爷喝了那么多酒？”
“两个炼丹修道的跟一个篡权夺位的去对话，你觉得能说出啥来？我当时听得那叫一个心累，走又走不掉，说又不能说，快把我憋疯了。”
“后来有没有跟你俩说圣旨上说了啥？”
阿太哼了一下，“老朱又换频道了，你永远不知道他想看什么节目。”
“哎呀，二弟，你这样说话，别说三弟，我要是不在现场，也听不懂你说的啥意思。”
清明劫这时对着小十二说道：“老朱又换想法了，不让他们几个在应天参加马皇后的五周年纪念仪式了，让他们回到自己的藩国，在当地的寺庙里弄。”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跟两位哥哥，咱们兄弟三人就快分开了？”
清明劫摇了摇头，说：“也不一定，按照老朱这种套路，说不定还要变，我现在知道了，他们这种开国皇帝都是‘随心所欲中严谨有序，循规蹈矩中法无定法’。”
“那明天咱们要干嘛，有啥要做的吗？”
“明天大哥会带着你和我去天界寺。”
“去找道衍吗？”
阿太笑着说：“哎呀，三弟这记性比鲁王可好太多了，要是你是藩王，肯定做得比他好。”
“明天他们三个王爷上午去拜会太子，下午会到天界寺跟咱们会合。”
“大哥问周王可不可以不去，那个周王不仅要他去，还让咱仨一起去。”
小十二看向两位哥哥，“我明白了，肯定是鲁王和周王想见道衍，而道衍又在天界寺，所以就把见面地点选在了那里。去太子那里不方便带着咱们，所以让咱们自己先去寺里等着他们。”
“哎呀，我的三弟成长迅速啊！”阿太这时看向清明劫，“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就凭三弟这智商和悟性，他去兖州你不用担心。”
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河中的画舫里歌女舞姬正弹唱着歌舞，河岸边茶馆和酒楼都点起了明亮的烛火，虽然己经到了晚上，各种店铺依旧热闹非常，小贩们高声叫卖着自己的货物。
清明劫说：“虽然还没弄清楚咱仨这次过来会发生啥，也不清楚那个第五大案具体是个什么事，但是我感觉洪武年间还活着的重量级的人物大都出现了，我想越往后，整个事情的面目会越来越清晰。”
“其实，我现在除了担心跟你们分开，其他什么都不怕。”
“暂时的分开，是为了更好地聚首。”清明劫看向小十二，“三弟，这才是咱们的第一个任务，后面还有十一个呢，咱兄弟仨的感情会细水长流的。”
“三弟，你也不要担心，其实有了空间对讲机，咱们仨就是分开，也跟在一起一样，这比咱们之前打电话还方便，既不用担心信号问题，又不用担心被别人偷听，最关键的是。”阿太故意停了下来。
“说完呀，二哥，最关键的是啥？”
“最关键的是还不用充话费。”阿太说完，对着还一脸困惑的小十二大笑起来。
“二弟呀，感觉你还挺开心的，让我这个大哥来猜猜这是为啥。”
“为啥呀，大哥？”阿太问道。
“你要不先猜猜？”清明劫看着小十二。
“我猜不到，如果非让我说，那我觉得是因为二哥喜欢这种穿越的奇特感觉，又有超能力，又有对讲机，还可以隐身复活，那些历史大咖在他面前也像半个透明人，被二哥看得不敢说一清二楚，但至少也是七七八八。”
“你说得是对的，不过你二哥从昨到今开心的原因，应该是因为一个人。”
清明劫刚一说完，阿太便笑了起来，“大哥这段位就是高，弟弟我这些小心思也都清清楚楚地摆在你的眼前，我现在都在怀疑，那个神秘人是不是背着我们又给了你什么可以看见别人内心的宝贝。”
“看来我刚刚猜得不对，大哥呀，快告诉我二哥开心的原因吧。”
“你二哥开心是因为他是跟着燕王朱棣去北平，你忘了，从我们刚加入‘知行社’，当时还在线上交流时，他就天天说他的偶像是永乐和雍正，这现在跟着自己的偶像一起去北平，他不乐才怪呢。”
“现在是洪武二十年，距道衍说送燕王白帽子己经过去了五年，我想近距离看一下这位偶像慢慢黑化的这个过程，以及在这个过程里他的心路又是怎么变化的。”
“可是二弟，我要提醒一件事，别把这事的期望提得太高。”
“我知道，任何人都经不起细细观察，就算是永乐大帝，也许跟他近距离相处后，他就会从我最佩服的人变成我最讨厌的人。这点我己经做了充分的预期管理。”
“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啥？”
“万一老朱最后不让你去北平了呢？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完全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阿太愣住了，“这点确实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所以我才提醒你悠着点，别把预期拉得那么高，读那么多历史的你也应该知道，往往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如果不让我去北平，希望让我跟着周王，那个鲁王虽说不到二十岁，整天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我不喜欢他。”
“我不就分配给了鲁王。”小十二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接下来会发生变化，能把我和三弟你对换一下，二弟保持不变，那样就最好了。”
小十二有点蔫，沮丧地说道：“我也希望跟着周王啊，至少跟他熟悉，并且他为人也比较和善。”
“不过咱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要做好最不符合预期的准备，因为决定权不在咱们手上，也不在那些藩王手上，一切停留走动全在他老朱那里。”
清明劫正说着话，夜色中，河面驶过了一艘运粮船，清明劫看了一眼，继续向两位弟弟叮嘱道：“咱们仨，去了不管谁的那里，无论那个人他多么佩服，多么崇拜，还是多么憎恶，多么痛恨，请你俩记住，我们都要保持平常心，别把自己带进去，别让自己的喜恶去影响历史。”
“嗯。”阿太和小十二回应道。
“我们更多的时候只把自己当作一个看客，如果我们发现事情的发展正偏离历史本来的走向，那我们就要用咱们的智慧让它回到原来的轨道，但我们一定要像足球场上的裁判员一样，既要保持秩序，但又不能成为场上主角。”
“嗯。”阿太和小十二依旧这样回应道。
“你俩怎么都萎靡了？”清明劫拍了拍阿太的肩膀，又用巴掌轻轻地拍了拍小十二的脸颊，“振作起来，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任务，这个开门炮一定要打响！”
阿太和小十二又同时“嗯。”了一声。
清明劫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你俩别‘嗯’了，咱们今晚不说‘工作’了，刚刚该说的话说完了，咱们现在去人群中耍耍吧！”
听见清明劫这话，阿太仿佛有点回血了，开心地凑了过来，指着远处挂着红灯笼的地方，对着清明劫和小十二说道：“那里好像是酒楼，我听见有歌声从那边传出来，咱们去看看吧。”
“哈哈，你二哥又春心荡漾了！”清明劫笑着对两个弟弟说：“走，去溜达转转，开开眼界，然后回去睡觉！”
“咱们去耍之前还要办件事。”阿太停了下来，从脑袋上上拔下一些头发。
“二哥你这是干嘛？”
“那个复活符的使用不是要放在尸体或有关物件上吗，我觉得头发是最方便携带的，防止我们哪天突然分开，咱们提前给彼此一些带在身上。”
清明劫赞许的点了点头，“二弟考虑问题有时比我还细致。”
一顿忙活之后，三人将彼此的头发收好装在身上。
“现在咱们过去吧！”阿太笑着说道。
